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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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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第十一章

云海市市局局长冯跃是个不苟言笑的黑脸大汉,但凡之类单位的领导多少都会给人一种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感觉,就好像部队的司令官不可能是个软绵绵的娘炮一样。

“明书记。”

冯跃废话不多,握过手之后就开门见山介绍情况,把那些浪费时间的客套和恭维通通略过。

 

他们逮到的入室盗窃惯犯名叫许辉。

他之前因为盗窃已经蹲过一次大狱,去年才释放,但是因为身无长技又好吃懒做,很快又重操旧业。前天刚洗劫了一个高档小区,一晚上偷了好几户人家。住户们第二天才发现家中被盗,纷纷前去报案。

原本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蟊贼还不足以引起市局的重视,更入不了冯跃的法眼,但巧就巧在,黄友德的老婆徐爱芬的娘家也在被盗住户之中。 

起先派出所的警员只是正常按照流程登记处理而已,谁知到了下午,徐爱芬的老娘却突然变卦了,矢口否认自己家发生了盗窃案,一口咬定是自家老头脑子糊涂了,他们老夫老妻除了一点退休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权当是破财消灾吧烦警察同志费心破案了。

但刑案不能撤销,徐爱芬的老娘磨了整整一下午嘴皮都没用,只得悻悻地离开,冯跃这才对这桩盗窃案多留了个心眼。

许辉落网的时候,手头的赃物还没来得及脱手,刚好给市局来了个人赃并获。这个小贼偷东西倒也不挑,根据他的口供,刑警队不仅在他家中发现了金银首饰手机钱包,还找到了名酒香烟,甚至还有一包没开封的卤味。 

 

隔着一道玻璃,明楼和阿诚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审讯情况。 

“把四号楼202的情况再说一遍。” 

审讯的警员说。

许辉今年二十出头,脑袋上顶着一头油腻的黄毛,光着膀子哈着腰,脸上全是谄媚和讨好:“警察叔叔我刚才不都如实交代了嘛,就连昨天在门口杂货店偷的雪花啤酒都毫无保留地坦白了,您看我这个态度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个坦白从宽啊?”

“少废话,叫你说就老实说!”

“是是是,警察叔叔我说我说。”审讯的警员眼睛一瞪,许辉就立刻缩了缩脖子,这天跑的地方挺多,但是努力跟收获完全不成正果,就一直没有收工,“那个四号楼202是我最后跑的一家,202住了一对老夫妻,老婆子不在,老头子大概是晚上喝了酒,躺在床上睡得死沉死沉的,所以我就放心大胆地在卧室和客厅里翻东西。别说哈,家里的装修虽然一副寒酸相,可柜子却塞的全是现金,在卧室的抽屉底下还藏了十几张银行卡,早知道202油水这么足,还不如一晚上全盯着这一家偷呢。 ”

那天他想着年纪大的人记性不好,银行卡密码很多都是些简单的数字,也许试试能试对呢,就把银行卡也一道带回来了。后来打听过才知道,原来徐家女婿就是太平镇的镇长,想也知道像这些钱肯定来路不正,就算被偷了也不可能去报警,去了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嘛。许辉很得意,觉得自己眼光独到,有了202这一票后半辈子就不用愁啦,谁知道徐家老头子居然乱中出错了报警呢? 

冯跃掏出了几张照片,拍摄的都是许辉偷来的赃物。

阿诚扫了一眼现金的部分,默数了一下足足有二十万。 

“银行卡的部分我们也向银行核查过了,开户名就是徐家老婆子,每张卡里最少有十万,最多的一张有五十万,加起来起码有三百多万。” 

 

明楼在玻璃上弹了一下,望着玻璃后面的小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谢谢你啊老冯,及时向我提供这个重要的情况。” 

“这是的职责所在,反正汪市长不在,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向他汇报。”

冯跃说话的口气完全没有起伏波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跟面无表情的黑脸很搭。

明楼接着又说:“这个许辉犯案累累,非常狡猾,虽然交代了很多事情,但未必就是和盘托出,也许还是避重就轻了。他一直在太平镇一带活动,没准就连公门都敢闯上一闯,你觉得呢?” 

冯跃眯了眯眼睛,盯着他多了看了好几眼,少顷才扯起嘴角像是在笑:“我也觉得这小子未必全撂干净了,既然有疑点,回头还是得好好查一查比较保险。”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有了考量。

 

回到市委宿舍,阿诚终于忍不住发问:“徐爱芬的父母就只是普通的退休工人而已,他们哪来这么多存款?显而易见,黄友德这个好女婿才是来钱的最佳途径,他不敢把钱存在自己名下,就转移给岳父岳母,光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就足够他喝一壶了,为什么不直接让反贪局参与调查?” 

“我们只逮住黄友德的痛脚还不够,没了黄友德还有黑友德,交接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明楼有心为他指点迷津,“所以我们还得借助许辉的力量,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光明正大进门取账本。” 

阿诚眨了眨眼睛,他心思灵透,很快就把话外之音消化了大概,继而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镇政府门口那些三姑六婆都收了徐爱芬的好处,恐怕没那么容易退让吧,汇安市的审计小组进不去,市局的人也未必进得了。”

“所以啊,我们得团结群众,让他们主动和黄友德划清界限。” 

明楼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 

屋里没有开大灯,仅有的亮处就是打开的电脑屏幕。 

 

明楼思想开放,一向紧跟时代潮流。

当年微博平台刚开始公测的时候他就注册了好几个账号,一个只做私用,关注的对象都是家人和朋友,但自从大姐过世之后,这个账号就被彻底雪藏了。另一个登录的频率比较高,用来关注一些公众号和自媒体,主要对一些热门实事发表看法,调侃调侃趣闻,空闲的时候也会写长文或者做图片进行科普,颇受广大网友的喜爱,粉丝数算上那些僵尸号和微博硬塞的垃圾粉不知不觉竟也超过了二十万。

阿诚凑到屏幕前面,发现明楼的昵称起得还挺有趣,叫毒蛇,下面的一众粉丝都管他叫蛇叔,听起来一点也不正经。

昨天某知名偶像突然在社交媒体上公开恋情,引发轩然大波,明楼居然也去蹭了一把热度,发表微博无论发生什么,至少组织永远在你身边,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末尾还俏皮的发了颗爱心。原本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意外引来大批网友的响应,纷纷表示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短短一小时便转发破万。

阿诚望着这条微博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下面的评论区:“下面居然还有人求问党组织男朋友什么时候才能包分配,这种事组织也管不了呀。” 

“谁说的,组织不是已经给你分配了一个吗,还不知足了?”

明楼装作要去摸鼠标,手却越过去握住阿诚的手,十指扣在一起想甩也甩不掉。

“明书记?”

阿诚越来越看不懂明楼的想法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再次确认了一遍,按照剧本设定确实应该是他在追明楼才对,怎么这人又自由发挥不按照剧本的安排来了呢?刚才在家里也是这样,本来好端端的谈着工作,可每次都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或者小动作,气氛就变得古怪暧昧起来。

可阿诚却无法遏制心里偷偷冒芽的雀跃,他当然是有一点期待的,甚至也有动心的成分在。他觉得脸上发烫,手心也跟着发烫,但他怕烧到自己,更怕烧到明楼。虽说他们之间确实有一些超过必要程度以上的互动,但那并不是可以动心的理由,或者说,在明知这是工作的情况下,这样沉沦进去是不对的,也有违理性的判断。

然而抓住他的手比预想的更有力,有一刻他几乎要当真了,心脏怦怦乱跳,比直面那双桃花纷飞的眸子的时候表现得还要手足无措,只能反复告诉自己稳住,绝对不能在对方面前露怯。 

观察过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明楼更没有理由放手了:“一开始可是你起的头,现在管杀不管埋了?”

“明书记你在没人的地方也要给人挖坑吗?”

阿诚目光闪烁,他真怕明楼会突然哈哈大笑,说之前那些确实是个考验,考验他的临场发挥。 

或许在没有外敌只有两人凭栏相望的地方才更考验人心吧。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砥砺前行,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得有点不真实。

阿诚的童年过得很辛苦,还险些被继母溺死在水里,他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所以早早就收敛起身上的孩子心性,在孤儿院里一向是最让老师省心的一个,就连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自己咬牙硬挨过去,就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维系这种逞强和独立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直到遇见明楼才破了功,往日沉稳内敛的好涵养也一股脑儿的丧失殆尽,回回都被那人伸到面前的逗猫棒挠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就跳起来扑,最后明楼玩得兴高采烈,唯独自己闹了个灰头土脸。于是什么矫情啊闹腾啊那些乱七八糟从来没有沾染过的感情也都从打碎的瓶瓶罐罐里起了出来,稀里哗啦撒了一地。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是握着他爪子上的肉垫捏了捏,摆出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照样搂搂抱抱揉揉脑袋给他顺毛。

阿诚越来越糊涂,不知道是该对明楼避而远之好,还是应该壮着胆子去蹭一蹭他的手心。 

“如果这就是个坑,你还肯跳吗?”明楼原想摸摸阿诚的后脑勺,但阿诚迟迟没有反应,他只好中途改变主意,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将脸转向屏幕,“算了,就当我没说吧,你不用放在心上。” 

 

阿诚瞅瞅他,默不作声地将椅子拉近一些,肩膀抵到肩膀才停下来,表情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这个坑他不仅跳了,而且跳得义无返顾。 

“现在都不兴包办那一套了,别把锅推给组织啊。”

阿诚瓮声瓮气地说,刚才他靠过去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了,感觉是在自寻死路。 

“那这锅你可自己顶好了,自己挑的可赖不了别人。”看到阿诚脸突然把脸拉得老长,明楼又忍不住逗他,“就这么嫌弃我么,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阿诚就故意躲他的手:“我别的不嫌,但讨厌那些恶意的试探和戏弄。” 

明楼嗯了一声,嘴上说不闹了,可手上却一点也没客气,只不过从瞎闹变成名正言顺地亲近,过去锐利到能把人扎穿的目光突然变成了柔软缠绵的丝线,屏幕上的光影投射在上面,霎时间五彩缤纷,就好像能将人吸进去似的。 

阿诚不敢再盯着看了,拿脑袋拱了拱他的肩膀,催他赶紧办正事,明楼便笑眯了眼,继续往刚才没编辑完的页面上添加照片,比如在许辉家中查获的那些现金和银行卡,绝对夺人眼球。

至于这么大一笔钱是从谁家搜罗出来的,他却语焉不详,只给出一些隐晦的线索让大家自己猜。 

案子已经告破,市局照例会在官微上发出公告,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公告的内容又只是一桩盗窃案,恐怕关心的人并不多,所以明楼打算帮他一把来个火上浇油。

 

当然了,不光是微博,朋友圈里也要放。

只是这个发博的时间太尴尬,要想闹到太平镇人尽皆知恐怕还是差了点气候。

“那,在前面添个有奖转发?”阿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关注并转发本条微博一周后抽两个人转200,你看怎么样?” 

 

“那这抽奖的钱谁出?”

“让汇安的陈市长出啊,这明明是他的活却叫你忙前忙后,总得给点精神补偿吧。”

“调皮。” 

明楼顿时乐了,还真像模像样把阿诚的原句添到内容栏里,又扫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终于将鼠标点到确认按钮上。 

第二天一早,约定的一周时间也到了。

黄友德果然带着人来了,徐爱芬和她家老娘也在,像是要为他们壮大声威,只是不像上次那样上手就开始闹,显然是因为家里被盗觉得心虚的缘故,单眼下他们还只是提心吊胆而已,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梁仲春已经被那几位泼辣女子闹出了心理阴影,看到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赶紧把他们请进会议室里好生招待。黄友德作为大家的代表,则是一边喝茶一边跟办公室里的几个马屁精有说有笑,言谈中信誓旦旦要为大家争取利益。 

明楼不躲不藏,果然来了。

“黄镇长,工资待遇的问题我已经跟汇安市沟通过,这件事很难办啊。”

“明书记,咱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到您这里啊,多少人就指着这点工资养一家子了,您不能不管咱们的死活啊!”

黄友德一边说一边给老婆使了个眼色。

徐爱芬立刻心领神会,拉着老娘带头往地上扑,接着便开始哭天喊地。梁仲春不胜其扰,赶紧先嚼了两片喉宝,然后就拼命吊着嗓子冲喊大家不要着急安静一下,只差没跟跪在地上的母女俩对拜了,可惜才嚎了两嗓子声音就被盖了过去。

“这样吧,我给汇安市的陈市长打电话。”

明楼不胜其扰,只好把陈怀安一起拉下水。

电话一通,下面果然安静下来,都在竖着耳朵听。明楼也不避嫌,主动打开功放给大家听,以表明其中并没有任何黑箱操作。

陈怀远嗓门很大,一再向明楼解释自己的立场也很为难,网上那个“一个有追求公务员”已经把他搅得焦头烂额,幸亏最近娱乐圈新闻多这个闹绯闻那个要结婚,除了汇安本地,总算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 

明楼正被太平镇的人逼宫呢,好话说尽才终于让陈怀远勉为其难松了口,表示工资的问题可以给一年过渡期,但一年以后还是得按照汇安市的标准进行调整。

 

让步是有了,但黄友德似乎并不满意。

徐爱芬又开始嚎啕大哭,咱们一家老小日子没法过啦!干脆一头撞死得了!打明天起咱们就带着镇上老老小小去讨饭去! 

哭喊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忍不住要去捂耳朵,好端端的会议室再多扯两条白布就能直接做灵堂了。 

 

如此这般,陈怀远终于同意把过渡期放宽到五年。

太平镇的人这才终于罢休,只有徐爱芬怕明楼反悔,硬是要他立字为据,双方都把名字签上盖了公章才肯放心。 

黄友德帮大家解决了最悬心的问题,一时风光无两,徐爱芬也是一副旗开得胜班师回朝的得意嘴脸,就算家里招了贼破了财,但只要还能抱紧汪芙蕖的大腿,哪怕汇安市的领导班子看他不顺眼,到时候也能在汪市长这边找到安身立命之所,至于钱,散了还可以再挣嘛。

黄友德达到了目的,不介意跟明楼多虚与委蛇几句,大家脸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才好。

然而话匣子才刚打开,他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他的办公室主任,他今天没来为的就是留着看家。

听电话那头声音都在打颤,背景里还乱哄哄的,黄友德心里当时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警、警察来了!”

“警察?”

“他们押了个小偷过来说是要指认犯罪现场,然然然后审计小组的人也就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办公室,一口气把交接的账目材料都搬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呢!外面不是还有人嘛!” 

黄友德的冷汗一下子全下来了,别人的死活他才不在乎,但详细的账目材料全被拿走,那些临时抱佛脚弄上马的建设项目就会跟着曝光,里面有好几个其实都是空壳项目,拿了预算和拨款钱却进了自己人的口袋,黄友德的亲朋好友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他原本打定主意要把交接工作先拖个一年半载再说,就没急着去做假账,现在可好,审计小组都把文件柜搬空了,什么是真帐什么是假账岂不是一目了然,往重了说,或许还会把以前的旧账也一道翻出来好好对一对。

黄友德当然清楚其中的厉害,他之所以敢挑唆手底下这些人跟汇安市作对,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后路,至于这些人将来会不会被打压他才没兴趣理会,可现在这把火不光烧到后院,还烧到了他自己的裤管,哪里还能淡定得了,手都开始瑟瑟发抖。 

  

主任支支吾吾:“您还不知道吗?镇上都传开了,说小偷跑到你丈母娘家,翻出来几百万被逮住了,他们现在正在那里做调查呢,听说床底下也还藏了钱,一捆一捆都塞满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跑去看热闹,都都都在骂你抱着金砖还哭穷……假惺惺……贪了这么多钱,这个镇长肯定做不下去……”

黄友德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脸色刷白。

他老婆徐爱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过来扶他。明楼此时已经坐到进入看戏状态,他把梁仲春叫过来,让他叫两个保安守在门口,警察一会儿就到,而阿诚也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还为明楼重新沏了一杯茶。 

“谢谢。” 

明楼笑道。 

“不客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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