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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凌李】 警犬的驯养方法 第八章

【楼诚衍生/凌李】 警犬的驯养方法

第八章




李熏然拿着事先打印好的监控截图先后走访了十几名医生护士,可惜成效甚微,对于这位仿佛昙花一现的神秘送花人,医生和护士们都表示没有印象打过交道,看样子,他或许不是某位住院病人的家属。


好在神秘送花人在医院的行动范围并不大,可以肯定的是,仅限于监控死角所在的那几间病房。于是李熏然和小王又跑了一趟住院部,刑事案件的调查工作往往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机械重复——走访排查,搜集线索寻找疑点,绝大多数时候,投入的精力和得到的回报根本不成正比。


不过这次他们似乎运气不错。

1-08的大姐在看过截图之后表示,对神秘人手里提的纸袋好像有印象,说着,她就开始在病床边的柜子里翻来翻去,没隔一会儿便从里面找出一个折好的纸袋,印在上面的logo和截图里的一模一样,最关键的是,在纸袋底部的拼缝处,还夹着两片已经焉坏的菊花花瓣,颜色刚好可以对上号。


李熏然顿觉振奋无比,忙拉着人继续细问:“大姐,这纸袋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就丢在门口那个垃圾桶边上,我想着人家都不要了就顺手拿了回来,这种礼品袋材料比较硬实,正好拿来装东西,不过具体是谁扔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天天要在家里医院来回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病房里,要不你再问问强子?” 

 

大姐所说的强子也住在1-08,听说脑袋里长了个肿瘤,位置卡得很要命,医生也很犯难,但凡手抖一下,病人可能就躺在手术台上一命呜呼了,实在是不好下手,所以商量之后还是决定采取保守疗法。


之前询问死者情况时,李熏然也和强子交流过。

那年轻人今年才二十七,长相普普通通,看着有点憨,也许是受到脑部肿瘤的影响,他说话有时会词不达意,平常总是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大腿上盖着一块厚毛毯,看的都是《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之类的励志书。


“他没有请护工吗?”小王跟着问,“既然腿脚不方便,上厕所出门都很麻烦吧。” 


“我瞧他的样子走路应该没问题,就是行动不太协调。”大姐答道,“那孩子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还好他这个人还算乐观豁达,心肠也好,我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帮忙看着老人。” 


“他不在病房里,是去哪了?”


“说是去做检查,就刚才。” 


“是这样啊,谢谢您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回头要是再有什么疑问,可能还得叨扰您。”


谢过大姐的协助,李熏然和小王随即退出病房。

强子刚做完检查就发现两位警官等候在外,两个人也不多客套,直接拿出截图请他辨认。 

 

“这个人你见过吗?”

小王举起图。 


“见过。”

强子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哪里?”

李熏然连忙问。 


“他那天拎着一个纸袋进来,里面装了些吃的,说是送给我的,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强子歪着脑袋回忆着,他说话的口气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和这张成熟面孔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搭。 

 

“除了吃的,纸袋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


“什么东西?”


“一朵白颜色的菊花。” 


“后来呢?” 


“我把花送给隔壁的郭爷爷了。”他用脆生生的声音答道,“就随手放在他的枕头边上。” 


李熏然一脸诧异:“那是你放的?”


“对啊。”强子好像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是那个人叫我转交的。” 


强子的供述让李熏然再度如坠迷雾之中。

白菊花的来源已经明确了,就在医院附近的花店,神秘送花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携花来到医院,走入1-08病房和强子搭讪,并让他将花转交给死者。如果强子所言非虚,那为什么郭荣海要撒谎说从来没有看到过花?他和那个神秘送花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郭荣海身上顿时疑点倍增,下午就被传讯到公安局接受进一步调查。


果然,李熏然一提到他在花的问题上撒了谎,郭荣海的表情就立刻慌乱起来,手一直紧张地捏着,隔了半饷才反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向我们提供线索,说这朵白菊花是故意放在死者枕边的。”小王答道,“你为什么要向警方隐瞒这件事?” 


“谁?是谁放的!”

前一刻,郭荣海还唯唯诺诺垂着脑袋不敢见人,可现在他却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仿佛脚底踩中了一根尖锐无比的钉子。


“你不知道是谁放的吗?”

李熏然反问。 

 

“我、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人!”

郭荣海的嘴角一下一下抽搐着,颓然瘫坐下来,手肘撑在桌面上,脑袋则埋在两臂之间,双手交叠着蒙在眼前。 


“害人?”


李熏然和小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难道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吗?” 


李熏然一掌拍在案头上,桌上的东西跟着一震,郭荣海也是一个激灵,肩膀随之一跳。


“郭荣海!”


“是他干的!是他下的手……”

被点到名字的人没有理会李熏然的逼问,只管自顾自地把脑袋埋到双臂之间,然后用力揪住头发,仿佛在懊悔什么,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丧失血色。

 

沉默。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默,仿佛那已经成为这间会议室唯一的标签。

胶着的状态还在持续,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就算队长亲自出马,还是没能撬开他的嘴:“熏然,你说郭荣海口中所说的他指的究竟是谁?”


“我琢磨着,这个强子挺可疑的。”小王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他已经连着两天没回家,一直没空打理形象,“你想啊,那个送花的神秘人只在医院里呆了半个小时都不到,一出门回头就不见踪影了。而根据事发时的其他监控,他也没有再在医院里出现过。1-08病房里只有强子亲眼见过这个神秘人,是唯一的直接接触对象,谁知道他和神秘送花人是不是有关系?再说了,病房里另外两位都是长期卧床不起的老人,一天里睡觉时间比清醒的时候还多,我看他们和死者都属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算是反社会人格的杀人狂,好歹也要有下床杀人的能力才行吧?”


他的话其实和李熏然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如果细细追究,就会发现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首先,前一次巡房和后一次巡房之间相差不过12分钟,如果强子是凶手,他要如何确保自己在离开1-08进入1-07时不被别人目击?


再者,按照事发当天的询问笔录,那位大姐可没出去热饭,之前还曾在门口碰到郭荣海,按照她的供述,强子一直好端端地呆在病房里,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也许停电的时候他可以趁乱跑到隔壁病房痛下杀手,但医院很快就切换到应急发电机了,恢复照明也只多花了两分钟而已,在短短120秒里,他根本不可能摸黑完成那么多步骤,又是摘呼吸机,又是关闭心电监护仪,还割开手写遗言。 


况且一旦被摘除呼吸机,死者必定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有所挣扎。

但从法医的报告来看,他身上并没有肢体冲突留下的痕迹。


以既有的线索来看,强子好像确实是个局外人,他实在不具备在规定时间里作案的条件。


案子绕了一圈,似乎又重新回到原点。

李熏然想着,莫非小王之前的猜测歪打正着了?郭荣海借了高利贷,而白菊花就是催债人提出的警示,郭荣海收到警示非常害怕,担心催债人会向他的女儿下手。死者的身体情况一直很糟糕,郭荣海早就入不敷出了,无力再继续承担高昂的费用,不得已,就只好牺牲老人的性命。 


逻辑上可以说得通,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和强子同样也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 

讨论得越多,就越有穷途末路之感。他们好像又一次走进了死胡同,系在谜团上的结依然没有解开。 

 

只有一点还算值得期许,从郭荣海的反应来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眼下也只能指望他能尽早想通主动向警方交代问题。 

  

“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我们还没有头绪,鉴于郭荣海身上的疑点,他的社会关系债务关系肯定还要重新捋一遍。强子虽然看起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以防万一起见,我觉得他的背景还是要深入调查一下比较好。”

 

队长点点头,算是首肯了他的说法。 


不知不觉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 

郭荣海仍然没有要交代什么的意思,队长知道李熏然还在休养期间,身体不能多熬,就劝他早点休息。 

 

李熏然在小饭馆里吃了碗牛肉面才回去。

小饭馆有台电视机,这会儿正是新闻时间,老板娘坐在柜台边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

 

男主播正和一位嘉宾讨论最近的热点新闻,发生在第一医院的病人自杀事件由于和民生领域息息相关,又持续不断有新消息爆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自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常谈及的话题。 

 

陈实原本想靠票贩子问题的调查视频再出一把风头,以此来证明医院内部管理混乱,他抓准了院方无法在警方出具调查结果之前给事件性质下定论,也不便做处理,便故意以这点来谴责院方对死者家属不闻不问,再掀起一阵民意热潮。 


但凌远的采访当天晚上就在电视台播出了,他没有避讳那些敏感的问题,并且在静待警方调查结果的同时,医院也立即启动了自查自纠的程序,也确实发现了一些管理上的问题,现已经对相关人员做出处分,他的儒雅形象、直言不讳和勇于承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事件引发的负面效应。


李熏然这才知道凌远那通电话背后面临的是怎样复杂严酷的局面,记者的问题个个犀利无比,凌远既要对医院内部进行整顿,又要接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责难和非议,声音都有些哑了,想来肯定是最近太过操劳的缘故。


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雨来。

一下车,李熏然就疾步往医院里跑,刚拧干湿掉的衣襟,便在大厅遇到凌欢。


“然然你可回来了!”

凌欢忙拖住他。 


“出什么事了?” 

李熏然骤然心头一紧,总觉得要有什么糟糕的预感要应验了。


“我哥他今天在手术室里昏倒了!”


“什么?”


事情还要追溯到今天下午。

在接受完电视台的专访之后,凌远就匆匆回到工作岗位,今天下午有一台手术,将由他主刀完成。当时,那些网上看到视频的媒体已经纷纷赶到医院进行围堵,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了手术室,只等凌远出现,在外面等待的家属不胜其烦,却谁也拿这些无冕之王没有办法,只能私下怨声载道。 


三个小时后,患者首先被推了出来,手术很成功,但作为主刀医生的凌远却是由韦天舒和麻醉医生扛着出来的,他脸色煞白,双腿无力,显然已经失去意识了。


一时间,相机咔擦咔擦地响起来,捕捉这样的画面似乎已经成为摄影记者的本能。


“你们这些人有点良心好吗!”韦天舒终于忍不住发火,“一直到他完成手术,我们才知道他老胃病又犯了,一放下手术刀就直接倒在手术室里,人都虚脱了,背后全是冷汗!你们还想叫他怎么样!”


相机还在咔嚓咔嚓地响,围观的病人家属议论纷纷,怒斥记者欺人太甚者有之,同情院长者有之,赞赏他职业精神者亦有之。记者在拍摄,围观者也在拍摄,不止是拍凌远,也拍这些记者,原本还想继续追新闻的人这才切身感受到摄像头的威力,几个原本想强闯住院部的记者这才悻悻的离开。


晚上的住院部比白天清静多了。

李熏然轻轻旋开门,正躺在病床上打吊针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他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但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凌院长……”

哭腔在喉咙口滚动着,李熏然拉住凌远的手,却发现对方手心手背一片冰凉。


无奈自己淋雨之后,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透了,体表因为不断被水吸走热量,同样也是一片冰凉,李熏然四下张望了几眼找到一块干净的毛巾,先把手擦干了,才重新握住对方,避开针头的位置把冷冰冰的手慢慢搓热,还时不时地低头哈气。


“瞧你,额头上滴滴答答弄得全是水。”

凌远怜爱地看着他,腾手替他抹掉眼睛和鼻子上滚落的水珠,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也浮起一层浓重的水雾。 


“你太拼了……李医生说,你最近精神绷得太紧,又不好好吃饭休息,胃本来就不好了,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李熏然可怜巴巴地望着凌远,仿佛自己也受了天大的委屈,耳朵向下耷拉着,拿鼻尖蹭了蹭对方的指腹,然后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到现在都没破案。”


“那又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完成的事,你别胡思乱想。病房里都有空调,你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也不怕着凉咯。” 


“我想陪你。” 

 

“我已经忙得团团转,你再生病可怎么办?” 

凌远的声线像是一块被悉心盘过多年的好玉,温润似水。 

 

李熏然不争了,乖乖去自己的病房冲澡。

再回来时,凌远挂的吊瓶已经撤了,看到小警官怀里抱着毯子和枕头,就知道他今天晚上打算在这里陪床。


“你也忙活好几天了,昨天也没睡好,回自己床上睡吧。”

他的病房是单人间,身边并没有多余的床位。

 

“你都病成这样了,叫我怎么放心睡觉。”

李熏然这回没有再听凌远的话,他披好毯子,接着又把椅子拉近了一些。 

“合着,今天电话里说的事情算是一语成谶了?”


凌远笑了笑,眼角上扬的弧线牵动着皱纹,那些靠不断自我透支刻画出的线条似乎隐隐又加深了几分,李熏然看得越发心疼,连嘴上抬杠的心思也没了,当真掀开被角钻了进去。凌远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单人床地方着实不大,不过两个人挤一挤也能勉强凑合。 


这样亲密的接触对他们来说好像还是第一次。

李熏然揽着凌远的肩膀,起先还有些顾忌,手臂僵着,脚则缩在一旁,生怕自己四肢伸展开来多占用空间,动作活像一个关节被铁皮焊死的机器人,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下子就把凌远逗笑了。 


“你晚上吃了什么?”

笑脸里满是戏谑。 


“牛肉面。” 


“难怪,这味道可勾死我了。” 


李熏然心想也对,这老胃病一犯肯定没法好好吃东西,便安慰道:“等你好了,我请你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那里的招牌牛肉面天天排长队。” 


“可我现在就想吃怎么办?要不,让我尝点余味解解馋?”


凌远朝前面凑了凑,鼻尖扫过鼻尖,感触微凉,李熏然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禁不住腹诽起来,这人实在是狡猾的可以,居然赶在虚弱的时候摆出这副表情,叫人根本无法硬起心肠来,他越发觉得被那双桃花眼一直盯着看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妙,无从抗拒对方环到腰上的手,无从抗拒缠到腿上的脚,更无从抗拒逐步贴近自己的嘴唇,唇齿相贴的那一刻,恰似桃花潭水没过心涧,温柔地环绕。 

 

“好吃吗?”

李熏然被吻得脑袋发晕,脸颊红红的。 


“好吃。”

凌远微笑。 

 

他们的第一个吻,有牛肉和葱花的香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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