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楼诚衍生/POI】博弈论 第三章
【楼诚/楼诚衍生/POI】博弈论
第三章
从撒玛利亚人苏醒到逐步将纽约纳入自己的控制管辖，当中只花费了一年时间。足可见他的学习能力是多么惊人，如果放任其继续这样自我进化，那人工智能早晚会脱离创造者的初衷反客为主，成为人类作茧自缚的工具，而绝大多数依赖网络生活的人还对此浑然不觉，满心以为自己还是技术革新和电子产品普及的获益者。
“据我所知，德西玛公司的生意遍布全球，在中国也是如此，很难说那不是在为撒玛利亚人进一步染指全球网络铺路，我这里不得不有所防备。要知道德西玛公司不是主权国家，他的行为并不包含国家意志。”
明楼冲一旁一抬眼，阿诚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数份文件，然后在茶几上摊开。文件内容显示，德西玛旗下的某家公司在广州投资建造了数个超大型数据中心，不知道背后究竟在图谋什么。
“要想阻止撒玛利亚人，最好的办法是将他的存在公诸于众，如果国民知道自己发出的每一封电子邮件、打出的每一个电话、出入的地方都是政府监控的目标，涉足的领域和监控的强度远远超过《爱国者法案》规定的内容，那势必会引发舆论哗然。”明楼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让清苦的滋味沁渗齿龈，接着又道，“但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成功。”
倘若真的有记者较起真来深入调查，政府方面和撒玛利亚人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必然会在报道出现之前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内森的死就是最好的例证。
Finch无意识地握住膝盖，食指抚过伤处时禁不住战栗，仿佛那日爆炸的火光依然历历在目，背脊上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Reese一看就知道明楼的话勾起了Finch的回忆，至交好友的死一直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始终挥之不去。Reese很想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安慰，但在明楼面前这么做显然不太妥当，只好轻咳了几声。
猛然从追忆中抽身而出的人肩膀一震，然后仓惶地望向身侧，见状，Reese忙喊了一声Finch，低音犹如重锤擂在鼓面上，并不高亢，却能让人感觉到坚定沉稳的力量。
Finch望着他迟疑了几秒，赶紧把眼镜向上推了推，不可思议的，手指这次没有发抖。
明楼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既然美方在处理撒玛利亚人的问题上无所作为，放任自流，那我方只能对威胁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就好像贵政府利用人工智能进行犯罪预警一样，按照你们美国人的说法，也可以称之为积极的防御策略。贵政府使用TM和撒玛利亚人进行预警贯彻得不也是先发制人的策略吗？万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吧？”
Reese的目光从Finch身上转移到跟前，他对明楼嘴上那套说辞始终持审慎对待的态度：“我理解你的顾虑，但那并不表示我会赞同你的做法。在这件事上，涉足的势力越多，事情也会变得越复杂。”
“当然，除非你们能靠自己的力量让事情简化，可我现在看到的是，你们连顺顺当当地出门都很难做到，更别提有所行动了。”
明楼拍了拍沙发的扶手。
“据我所知，中国也不乏电脑好手，也有组建自己的网络部队，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手，反而找上我们？”
Reese又问。
“在反对撒玛利亚人的人当中，你们没有官方背景，又一直处在腹背受敌的局面，可是说是最容易拉拢的对象。再说了，这里可是美利坚合众国，我国一向不干涉他国内政，美国人制造的问题还是交由美国人自己来解决最好。我方能做的，仅仅只是在后勤保障方面提供一点帮助而已。”
明楼面带微笑。
磨合之初难免会心存疑虑，所以他选择给予合作伙伴足够弹性的活动空间，再者，我方势力在介入之初也要避免过早暴光，尽可能在战略上保持优势地位，以免撒玛利亚人利用其庞大的计算能力，提前对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进行演算和预测。
“让我们充当代理人，你们躲在后面渔翁得利？”
Root倚在沙发靠背上，随手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她已经失去了shaw，现在又失去了和TM之间的联系，对待素不相识的明楼等人自然不可能和颜悦色得起来。
“这叫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Root的咄咄逼人无从动摇明楼的意志，能站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早就练就了宠辱不惊的本事。
“文字游戏。”
咔，苹果又被咬下一块。
“我会派老杜做你们的后援，跑腿之类的工作可以交给他和他的小组来处理。”
明楼扭头望去，屋里人的视线也追随着他的视线一起转向玻璃门外。
对Finch来说，和第三方合作不是最优选择，却也是他眼下仅有的选择了。但在正式开始合作之前，他觉得有必要先对彼此之间的权力和义务做出充分的界定。
“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明楼很坦然，他自信Finch这样理性的人不会提出毫无可行性的条件。
“第一，所有支援行动要听从我方的调遣。”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具体的行动由你们自己实施，但计划必须事先与我方沟通。在通常情况下，老杜的工作就是火力支持，并且保障你们安全撤离，当然了，如果你们需要更多帮助，他也有便宜行事的权力。”
“第二，我需要电脑。”
“可以，你需要什么样的配置？可以回头列一张清单给孟韦，他会替你们搞定。”
明楼知道Finch身上有陈年的旧伤，行动不便，所以他的才能还是更适用于电脑桌前，而不是站在前线冲锋陷阵。
“还有一点，你得先帮我找到失踪Shaw。”
“Harold！”
Root露出感激的表情。
上次在精神病院和德西玛的首脑Greer对峙时，对方曾经透露过一些有关Shaw的信息，她很有可能还没有死，只是受到德西玛的软禁，或者因为伤势依然严重才没有办法脱身。
“放心吧，我们会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来。”
Finch试着挤出微笑，Shaw或许是还活着，但最大的可能性是成为德西玛要挟和牵制他们的人质，但这些悲观的可能性他实在不忍心提起。他深知Sameen对Root来说有多重要，前者不惜牺牲自己为他们换取突围的机会，隔着一道铁栅栏眼睁睁看着对方中枪倒地，那时Root所感受到悲恸和无力，绝不亚于他目睹内森被害身亡的时候，相同的悲剧已经不想再重演。
Root重重点了点头，眼里蓄满了泪水，仿佛失明者又找到重拾光明的希望。
在撒玛利亚人的统筹下，市区的电力供应正在逐步恢复。
明楼没有在会客室里逗留很久，他和Finch已经达成意向，Reese和Root也没有提出异议，接下来如果具体落实则会交由杜见锋来处理。
在短短24小时里，敌我双方的手牌已经经过数轮清洗，不管是Finch、Reese还是Root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今天经历的诸多变故。
明楼预先替他们准备了两个休息的房间。
Finch和Reese一间，女士住另一间，互不影响，等过了这一晚之后再将他们送往其他安全屋。
Finch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成眠。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就和商务旅馆的标准双人套间一样。
“奔波了整整一天，还不休息？”
Reese睡在另一张床上，仰面朝天盯着天花板，但他很快就被旁边那个被窝里传来的叹息声引去注意力。
“我在睡。”
“你连眼镜都忘了摘。”
Reese挑起半边眉毛，两张床之间的间隔并不远，只要伸出手臂就能够到隔壁，Finch讷讷地望着他，放任粗糙的指腹抚过鼻梁，替他摘下眼镜搁到床头，露出满是忧虑的眼睛。
“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Finch，好好养精蓄锐才能重新投入战斗。” 气音无比柔和，“作为父亲，你不能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你觉得她在变电站里对我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的，还是某种骗取同情的手段？”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她现在又变回了一个柔弱的婴儿，只能蜷缩在手提箱里，既无别处可去，也无法回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
“你说得对。”Finch疲惫地合上眼睛，“晚安，John。”
“晚安，Harold。”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