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泥蛋黄酱

特摄|工地|嗨喽|楼诚|东凯|沙李|拒绝BE|自干五

【楼诚/楼诚衍生/谭赵】久别重逢1

只有谭赵才需要打的预警——【么有肉】

万一将来哪天要写后续呢₍₍⁽⁽(ી( ・◡・ )ʃ)₎₎⁾⁾

换个更容易写系列的篇名

-------------------


【楼诚/楼诚衍生/谭赵】久别重逢1



1.

赵启平刚搬家。

一室一厅一卫对他这个独居人士来说大小刚好,交通便捷不堵车,二十分钟内就能抵达医院,这意味着他可以比之前足足多睡一个小时,对他这个晚上喜欢和朋友一起泡吧喝酒玩闹的夜猫子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地板上堆着七八个瓦楞纸箱,里面差不多是他的全部家当,书、CD、衣服、立体声音响……必要的东西都带来了,那些可有可无的则在打包的时候全部贡献给了垃圾桶。在全部处理完之前,他只能暂时踮着脚来回于不同的房间。 

 

卧室里的橱柜、客厅的电视和空调都是房东现成留下的东西,租客可以随意取用,赵启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把四肢伸展成大字型靠向茶几,然后随手拿了个抱枕垫在后面,他今天实在累坏了,连爬到沙发上窝着的力气都没有。


挂在墙上的钟好像坏了,分针始终只在同一处反复,不肯往前多走一步,但滴答滴答的声响还在,似乎在提醒屋主时间并未停逝,还在一分一秒地流走。 


屋子里静悄悄的,是他不太习惯的那种寂静。

赵启平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摁了一下,电视屏幕顿时亮了起来,他瞄了一眼,看台标是纪实频道,一个男低音正用平缓的语调念诵旁白。


“1944年8月,八路军发起胶东军区、晋绥军区部队发起大规模的秋季战役,而此时作为沦陷区的上海却仍旧沉浸在虚伪的繁荣里……纸醉金迷,歌舞升平……著名音乐家黎锦光先生当时正在百代唱片公司灌音部工作,本期的怀旧金曲《夜来香》正是他在录音棚灌音的间隙突然灵光一现谱就的作品……”


旁白的标准朗诵腔很像流水线上产出的制式产品,四平八稳,却缺乏让耳朵一亮的地方,赵启平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当时,周旋、姚莉等大牌歌星都曾试唱过这首歌,却因为歌曲音域太宽无法完美呈现,不得不放弃,而时年24岁的李香兰恰好来沪为电影录制歌曲,在黎锦光先生的办公桌上看到《夜来香》的歌谱……” 

 

旁白的声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李香兰的歌声由远及近,飘飘摇摇吹入耳畔。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吧,依稀还能听到细微的杂音,唱腔烙印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听惯了时下的流行音乐,好像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赵启平将手环抱到脑后,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百乐门的霓虹灯招牌,舞池里扭动身姿的男女,仿佛他们已经迷醉在歌手的音色当中,南风吹拂,花香袭人,轻易掩盖了硝烟味,只在夜色中绽放的花朵随着舞姿妖娆的款摆,绽放最后的绚烂。


2.

谭宗明在市郊看中了一套别墅。

听说他乔迁新居,身为好友的老严第一个登门祝贺。 

谭宗明领着他在屋里屋外逛了一圈。这里依山傍水,悠然清静,落地玻璃墙框出一片好景致,杨柳枝条垂落在湖畔,波光粼粼。


“你怎么想起到这儿来躲清静了?地方挑的不错,这草皮都能拿来打高尔夫球了,就一个问题——有点像公园。”

老严一手扶着发福的肚子,一边踱着一边四处打量。


“谈项目的时候友情路过。看着顺眼,就买了。”

谭宗明给友人递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自己也旋开一瓶,然后就着沙发坐下。 


“不过你这内装是谁设计的?格局还挺奇怪的啊,书房连着卧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谭总天天熬夜忙公务呢。”


“哦,那是我的意思。”谭宗明解释道,“没什么,脑袋里灵光一现的产物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嘛,反正是自己住,方便舒坦就好,现在看着还有点空,回头再摆点东西进去就好了。人和人之间,人和物之间,讲求的就是个缘分嘛,我是信眼缘的。”


“还不如直接说你看人的眼光毒呢。”

老严和谭宗明这位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商业大鳄相识多年,知道他是个乐于享受生活的人,在这方面从不吝啬投入,却又不像暴发户那样处处追求买好买贵,只求合适而已。就拿屋里的陈设说吧,看似寻常,其实每一样都经过细心挑选,倒不是说非得是价格昂贵或者用料稀有才能登堂入室,只是色调材质刚好和装修风格相得益彰而已。  


“这我可不敢当。”

谭宗明谦虚了一句。 

  

“往后我再来你这儿,可得多跑不少路咯。”


仿佛很心疼自己的车马费似的,老严感慨似的摇了摇头,对面的谭宗明直说你就装吧,然后吩咐保姆准备晚餐。


谭宗明家的厨师手艺高超,老严自然乐得蹭他一顿,谈笑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对虚拟影像还有什么交互技术很感兴趣,我听说创意园区那儿有几个年轻人搞了个什么项目,用3D技术还原邓丽君的形象,做的相当逼真不说,还能对话交流,本来有公司联系他们想搞个什么怀旧演唱会,然后拿这个做噱头,可惜因为没有授权,最后还是黄了。不过他们现在正在拉投资,还将运用在影像合成里的几项新技术申请了专利,过几天有个针对业内人士的展示会,你要是有兴趣,咱们也可以去凑个热闹。”

 

“行,听起来好像不错,时间就你来定吧。” 


3.

房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但赵启平却总觉得墙上柜子空荡荡的少了什么,想了想,也许因为缺了一点装饰品,趁着休息日,他便打算去附近的杂货店里淘一淘。


这家店有些年头了。 

小到中古连环画、串珠手链、手工木雕、田园风柜格,大到旧留声机、仿古家具应有尽有,绝大多数都是二手货,店堂虽大却被挤得满满当当,老板也懒得做细致的规划,任由收来的东西随意往外堆砌。


赵启平一眼相中了墙上新添的一副油画。

描绘的是简简单单的风景,笔触并没有特别出彩之处,看样子应该也不可能是什么名家之作,而且贴着边的地方还被烟熏黑了一块,虽然事后做了补救,可惜效果有限,虽说受到波及的地方不多,却也还是影响美感。 


但赵启平觉得只要其他地方都顺眼,那点瑕疵没什么要紧。 


“这幅画多少钱?”

他指了指,这里的东西通常都不贴标签,喊什么价完全凭老板的兴致。


“真稀罕,居然还有人能相中它?你这个人挺有意思啊,这样吧,你要是再那点别的东西,这幅画我就权当送你了,怎么样?”


“行。”

 赵启平痛快地应下,眼睛一瞄,他笑了笑,顺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天气才刚热,老板已经拿出纸扇装模作样地扇了起来,他早年做的是古董生意,后来年纪大了想安安稳稳度日,便关了古董铺子开了这么一间杂货店,既做收购,有时也替别人物色东西。 


这幅画是他去年收来的,卖东西的人起先还吹嘘说这是什么大户人家那里流出来的好东西,肯定是值钱货,结果被他一眼戳穿,对方倒也知道丢脸,画就连着其他东西一起半卖半送了。


赵启平刚走没多久,一辆车便稳稳停在巷子外,惹眼的豪车和同样惹眼的车牌想低调都难。老板一听到动静便赶紧从躺椅上起来,热情地冲上前去,嘴里直嚷嚷:“哎呀哎呀谭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来来,请进请进,您这次是想置办点啥?只要您说得出,就没我老何找不到的。”


“没什么,我就想在你这儿买幅画。”


“画?”

按说以对方的身价,要买画直接去拍卖行就行,中的洋的还有什么他拿不下来的吗?


“上次有在你店里见过,刚搬了新地方,想起那幅画里的风景和花园挺配的,就想再过来看看。”


老板一听,心中大呼可惜:“哎呀,那幅可刚被人买走了,人刚走,要不我去帮您追回来?”


“无妨,我再看看别的好了。”

谭宗明不免惋惜,但他并没有夺人所好的打算,尽管他心里和老板一样奇怪,一幅边缘已经被毁损的画居然还有别人相中?

他不由得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买画人好奇起来。 

 

5.

赵启平讨厌只有家和单位两点一线的生活。 

他下班后的时间通常都会泡在酒吧里,他是一个善于在工作和娱乐之间寻找平衡的人,作为医生,他在对待患者的时候认真负责,而下班以后就只管尽情挥洒。 


新房子他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刚好出来释放压力。 

同事今天过生日,几个没对象的男人一合计,干脆就去多伦路新开的酒吧好好闹一场。听朋友说,这里解放前原来是家俱乐部,废弃了以后时常有灵异怪谈流传出来,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把楼圈了下来,在他重新设计改造以后,这地方果然看起来时髦多了,施工期间好像也没遇到过灵异现象,于是谣言不攻自破,来的人只多不少。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动感十足,DJ随节奏打着拍子,舞池里领舞的姑娘身段曼妙,吸引了不少眼球,几个同事虽然舞艺不精,但好歹能扭几下腰凑合。


几个同事刚跳完一曲回到桌边,他们平常在办公室里可远不如赵启平那般活跃,今天居然也被这里的气氛带动起来,刚下场就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啤酒,其中一个还当真找到一个漂亮女舞伴,特意炫耀似的带过来向他们介绍。 


女舞伴是个靓丽的年轻姑娘,在附近的商贸公司工作,性格外向的她不一会儿就和赵启平一行打成一片,几个男人先是拿各种专有名词显摆,接着就开始讲些稀奇古怪的案例,说着说着,话题不知何时就转向了催眠。姑娘说最近网上正流行玩一个自我催眠的游戏,可以看到自己前世最后一眼看见的东西,她显然是个讲故事的好手,明明是些悬而未决的东西,照样被她讲的引人入胜,扣人心弦。 


赵启平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游戏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有流行过一阵,他当时好奇心旺盛,也去下载了一个mp3格式的音频做尝试,为此还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晚上,一个人静静心心的听。


催眠师的嗓音很像电视节目里的旁白,语调缺乏抑扬顿挫的力道,与其说是靠催眠来寻找前世遗留的记忆,还不如说是直接催人入眠,赵启平险些真的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跟着催眠师的指使想象一条漆黑的走廊,在远处有一点亮光,他朝着亮光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走到亮光尽头,他忽然觉得身体一个失重,眼睛一睁便醒了过来,眼前没有前世,只有浏览器刚弹出的财经新闻,一位年轻商业才俊的大幅照片高高挂在头条,赵启平对这个没兴趣,只揉了揉眼睛放下耳机,然后对这个毫无意义的自我催眠嗤之以鼻。  


对这个话题缺乏参与的兴致,赵启平只管自己喝自己的,他的啤酒杯上浮着一层厚厚的泡沫,舞池里交错的彩色光影落在玻璃杯壁上,又被滴落的水珠稀释开来,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即视感,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相似的场景。


他努力循着那种奇妙的感觉试图倒推出更多画面,却只寻觅到一个模糊的调,不是现在充斥着耳朵的电子音,更像是某种管乐器,比如萨克斯。


“南安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也许是电音的某个小节恰好能衔接到《夜来香》的前奏,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强烈了,甚至可以无知无觉地哼唱出来。 


“你那么专心想什么呢?”同事拿手肘顶了顶赵启平的腰,“想装高冷吸引漂亮美眉?” 


“没,只是突然很想听歌。” 


“什么歌?” 


“夜来香。”

赵启平想着,这附近好像就有家音像店。 

 

6.

谭宗明刚和老严在十字路口告别,一个小型技术展示会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兴师动众带下属去参观。那几个埋头搞技术的年轻人显然对营销和自我包装缺乏经验,展示会租的是某个会议中心的小厅,只有几百个人参加,因为不是正式场合,谭宗明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让专车接送,直接骑着家里收藏的哈雷来赴会。


他和老严都是摩托爱好者,年轻的时候也当过一阵摇滚青年,虽说这哈雷开出来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但车停在外面,又有几个人会注意呢?


展示会上,3D合成的女歌手一如很多人记忆中那般甜美,不仅神态自然栩栩如生,还能做简单的对话交流,婉转的歌声虽是出自CD,却也让虚拟形象平添了几分灵气。


曾几何时,这些现在耳熟能详的歌曲还被视为靡靡之音,谭宗明的父亲也是邓丽君的歌迷,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自己年轻时争先恐后购买那些倒卖的磁带,外人越是不让听,就越是有人偷偷传唱,谭宗明耳濡目染,许久不听,竟也颇感怀念。 


谭宗明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一出门就让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安排接洽,虽说回去路上还有好长一段路,但他很乐于在驾驶之余享受沿途的风景。

 

他喜欢这座城市。

阳光下,高楼林立欣欣向荣。

夜幕下,华灯璀璨一片繁华。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样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 

谭宗明嘴里哼着调,无意间路过一家小音像店。


这年头,唱片销售已经远不如前几年红火,数字音像的普及为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只需手头有电脑手机就能轻松将喜欢的音乐下载到本地,随时可以打开播放器欣赏。 


破破烂烂的小音像店外贴满了日剧韩剧的海报,门口搭着一个小台子,里面都是五块钱一张的盗版压缩碟,前几年卖的还挺红火,如今大家都会下载了,这些积存的旧货就只能贱价销售。


谭宗明停在摊头边上,并没有下来。 

 

“哥们儿,这车够炫的啊。”

看店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跷着二郎腿看电视剧,他看了一眼谭宗明,又看了一眼他的车,眼中满是艳羡。


谭宗明礼貌地笑笑,接着问:“这儿有邓丽君的专辑吗?”

 

“邓丽君?你要正版的还是盗版的?”

 

“正版的。”

 

“不巧,正版的没有,只有盗版的,不过包装挺好。”

小伙子业务倒是熟练,低头在柜子里掏了没一会儿就找到一个脏兮兮的盒子,四碟一盒,分别以歌手不同时期的经典作品为名,第一张刚好印着夜来香三个大字,边上还特意贴着经典金曲珍藏版的标签,可惜落灰久了,盒子的外观实在寒碜,只好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再拿出来。 


“算了,我还是想要正版。” 

婉言谢过,谭宗明又重新戴上头盔。 

 

“欸欸哥们儿,话说最近是不是又开始流行老歌了呀?”


“嗯?” 


“刚才也有个兄弟问这个呢,不过他不是问邓丽君,是问有哪张碟带夜来香这首歌。”小伙子答道,“不过他也只要正版,我就推荐了他一张蔡琴的。”


“这样?”谭宗明有些愣神,接连两次出现类似的巧合当真只是偶然吗?他不禁脱口而出,“要不,也给我拿张蔡琴的吧。” 


7.

周六天气不错,阳光灿烂最适合外出。

赵启平开车跟在安迪车后,一到郊区,公路上的车明显少了,把车速往上拉些也无妨。


停车、锁门。

赵启平随即被眼前的阵势狠狠震了一把。

按说安迪借用的那辆就够招摇了,结果这里还有更招摇的,一眼望去堪比车展。几个姑娘的反应比他还要夸张,邱莹莹围着车哇哇直叫,接着便拉上关雎尔和樊胜美一起合影自拍。 


“光是看车,这一趟也来得值了吧。”

曲筱绡很淡定,毕竟是富二代,就算出手没阔绰到这个地步,至少也摸过不少,不必这么大惊小怪。


“是啊。”

赵启平笑着看另一边的女孩们拍照嬉闹。


两天前,曲筱绡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周六去安迪的老板家露天烧烤,赵启平起先并不想去,虽然他和欢乐颂小区那几位已经很熟络了,但约的地方毕竟是安迪老板的家,怎么说也多隔了一层关系。


曲筱绡顿时不乐意了:“来嘛,听安迪说这里草坪可大了,你在那里跳脱衣舞都没人管,又不像公园里吵吵闹闹的,人多嘴杂。”


“我早就想见识一下超级有钱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就算我过不了,能体会一天也不错啊。”旁边的关雎尔也在帮腔,“我和莹莹胆子小,就指望多个人能壮胆。” 


姑娘们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赵启平也动心了,想想也是,把家安在公园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还真不知道,估计围着徒步走一圈能累成死狗,这一大片林子和草坪平常除了拿来看,也不知道还能派什么用场。


曲筱绡蹦蹦跳跳挽着安迪走在前面,接着,屋里便走出一位满头白发管家打扮的老人。


“谭总呢?”

安迪问。

 

“谭总临时有事外出了,要晚点回来,交代说一定要将客人们招待好。”

说着就将客人们迎进屋里。 

 

烧烤的东西早就备齐了,全都摆在露台上。

关雎尔和樊胜美烤肉,邱莹莹就负责捡现成地吃,曲筱绡端着盘子,挑烤得好看的给安迪送去。赵启平负责烤玉米,吃着香,烤起来却很繁琐,要一遍遍地刷油翻面,不然很容易烤糊。 


吃饱喝足已是下午。

邱莹莹精力旺盛,拉着关雎尔他们到草坪上玩,蒙着眼睛捉鬼,曲筱绡一会儿上去摸一下她的手,一会儿溜到她背后拍一下屁股,邱莹莹转着圈圈一通乱抓,可惜曲筱绡身段灵活,几步就跑远了。


安迪有些困乏,就没和她们一起闹,见赵启平对CD架上的唱片感兴趣,便多看了一眼,对方这会儿正仔细端详着一个空CD盒,那是蔡琴的专辑,CD还在音响里。


“能用吗?”

赵启平问管家,对方冲他微笑,看来没问题。

他便不客气了,抬手按下播放键。 

 

和原版相比,歌唱者不同,歌曲呈现的也是截然不同的风情。 

那曾经染了血的夜来香,现在只是芬芳馥郁的花朵,没有泣血的花瓣,只有滚落的朝露,风情绰约,美不胜收。 


赵启平听得入神。 


“你喜欢老歌?” 

安迪问。 

  

“还行吧,只是觉得那个曲调很怀念,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赵启平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循环播放同一首歌。 


“他的客厅可是专门做过声学设计的,效果不错吧。” 


心道有钱人确实讲究,赵启平扁扁嘴,笑了:“其实前几天我刚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专辑。” 

 

“是吗,那么巧?” 


安迪原想问这句,却被今天姗姗来迟的谭宗明抢先一步,他早上请一位生意伙伴吃饭,进门的时候恰好听到赵启平提起买CD的事,便主动上来搭话。 


“哟,您就是谭总吧!”

曲筱绡被邱莹莹追着跑进屋里,乍然看到主人回来,赶紧脚下一个急刹车,邱莹莹没留神,一头撞在她背上,连带后面的关雎尔和樊胜美也差点在光滑过头的地板上滑一跤。


四个姑娘逐一自我介绍,顺便诚心诚意地感谢了一番谭宗明的盛情款待,大约是觉得有大老板在地方气场太强,没说几句,她们便借口继续玩顺道拉着安迪一起跑了出去。


屋里一时只剩下谭宗明和赵启平两个人,暂时是轮不到他们踏进女孩的圈子了。谭宗明吩咐管家去酒窖取了一瓶好酒,不忘给赵启平也倒上一杯,也许是因为买了同一张CD,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有为的骨科医生很面善,仿佛他们已经神交已久,无需额外的试探和验证就能和睦相处。 


“这张是我上个礼拜在一家小音像店买的。”

谭宗明将打开的CD盒重新合上。 

 

“我还以为商业大鳄会去更高大上一点的地方,至少得比街边小店逼格高点吧。”

赵启平看不出这酒的来头,但能让谭宗明拿来招待客人的,肯定不是地摊货,所以他很自然地接过酒杯,点头谢过。 


“看店的小哥跟我说,在我之前而已有个人问夜来香的CD,只要正版,刚才听你的话,我想那个人没准就是你吧。”


“是不是门贴了很多海报,小哥在看亮剑?” 


“对。”


“那确实很巧。”赵启平爽朗地笑起来,“能跟一位超级大老板在同一个地方踩点,有意思。” 

 

“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在老何的杂货铺买过一幅画?”


这回终于轮到赵启平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那更巧了,我在那儿看中了一幅画,结果却被你提前下手买走,看样子,我们真的是有缘人。”

 

“是这幅?”

在微笑的注目下,赵启平掏出手机划开锁屏,他在家里挂完画之后曾经特意拍过一张照片,然后询问朋友挂的位置是否合适。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啊?”

谭宗明凑过去看,果然是印象里那幅。 


“一幅风景画要什么名字啊,无题。”


“无题?嗯……我想管它叫——家园。”谭宗明望向玻璃墙外,“我想我的家就该是这个样子,湖畔旁,树林边。” 


赵启平沿着他的视线望向屋外,果真是湖畔树林,小桥流水,天空一片蔚蓝,简直和画里描绘的场景一模一样。 


他怔怔望着那里,脑中好像刚被浪潮席卷而过一般,无数情景在他脑中飞快涌现,快到根本来不及捕捉,只剩下某种令人留恋不已的感情还停留着,不可思议的是,他好像已经提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尽管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回答,他仰起脸,眉梢一挑:“别弄坏我的画。” 


“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


“一个人,哪里像家。”


“哪里是只有我一个人呢?”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凄怆,

月下的花儿都如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

吻着夜来香,

夜来香,

我为你歌唱,

夜来香,

我为你思量,

啊……

我为你歌唱,

为你思量。

夜来香,

夜来香,

夜来香。 


CD还在播放,听起来略微有些卡,让人莫名想起老式唱机,唱针偶尔会在黑胶唱片上划过,发出嗞嗞的杂音。 

小哥说的正版CD是不是正版看来还有待商榷。 


“手机都拿出来了,不如顺便留个电话?”

年长些的男人主动提到。 


“好。”


“我叫谭宗明。”


“我叫赵启平。”


两人陌生人才认识不过一分钟,举手间却已经可以默契无比地碰杯。 

叮的一声,清脆无比。 



(未完待续)

 

——————

1.算是前世今生梗?(๑•̀ㅁ•́ฅ✧

2.大概不会有人注意一闪而过的路名备注:上海日本海军俱乐部在今惠民路保定路口。约在1934年后,上海日本海军俱乐部才搬到今四川北路、东江湾路、多伦路三条马路交界处(当时俗称北四川路底)。

3.李香兰,1920年2月12日出生于辽宁,祖籍日本佐贺县,本名山口淑子,歌手。1944年在上海与黎锦光合作发行歌曲《夜来香》。1945年日本战败,李香兰以汉奸罪名被逮捕,后因其日本公民身份被无罪释放。

评论 ( 136 )
热度 ( 1264 )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蒜泥蛋黄酱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