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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李/罗贾/片段式灭文】风调雨顺(三)

差不多是把罗贾的原剧剧情添油加醋的捋了一遍,而且还没捋完……

不把相识相知相许的过程写完强迫症会受不了QAQ

尚文儿好多细节剧里都没交代, 于是我们尽情地张开想象的翅膀吧www

虽然尚文儿很软,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有一颗攻心的www


人物属于原著,ooc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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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李/罗贾/片段式灭文】风调雨顺(三) 




1.

贾尚文在天州工作的时候,担任的就是常委副市长,市委副书记。

前任市长调离的时候,不管是坊间还是天州官场都言之凿凿,认定他最有机会接替市长一职。


当时天州的市委书记名叫龙福海,在本地盘踞多年,势力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市委几位常委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利益牵扯。比如说贾尚文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周遭的人自然会把他归入龙福海的阵营。


但贾尚文其实对自己的伯乐兼顶头上司并没有那么忠心耿耿。 

他在政治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对龙福海的许多政策和做派颇有微词,但无奈的是对方在天州底蕴深厚,手中又掌握了常委会的大部分票数,没有确凿的胜算,贸然对立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所以即便心里明白不同不相为谋,他也只能选择隐忍不发,戴着枷锁在狭窄的舞台上追求理想。 


所以他对这次上位市长的机会十分看重。

只有去掉职务前面那个碍眼的副字,他才有机会跟龙福海掰一掰手腕,否则就只能跟着老领导的指挥棒亦步亦趋地走。


然而省里最后下达的任命却撇开了贾尚文,将罗成调往天州担任市长。


这位新市长原先在县长任上就是一位改革先锋,可惜锋芒毕露的做法显然刺痛了一些既得利益者,于是这位改革新星便被排挤到冷板凳上,一坐就是十年。


到手的机会被别人抢走,贾尚文当然对罗成十分反感,所以当龙福海带领大家去迎接新市长的时候,虽然对方主动握手示好,但他却故意拖拖拉拉推三阻四。


对于当下的天州局势,贾尚文洞若观火,新市长的到来说明省里想要打破天州即有的政治格局,而选择放虎归山恰恰也说明这块骨头并不好啃。现在谁也说不清这头被磨光利爪的老虎是不是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但至少贾尚文并不看好。有成见是其一,但更多的则是基于天州的官场现实。 


 

2.

罗成做事雷厉风行,到任第一天便亲自接待群众,迅速将工作组织分类交给各个分管副市长。这套快刀斩乱麻的做法的确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行政效率,但那无疑也会触动某些地头蛇的利益,施加的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量也越大。


贾尚文选择冷眼旁观。 

前任市长也很想在天州有所作为,可但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所以他只负责打点好自己分管的部分,好叫两边都挑不出错来。


罗成喜欢深入群众,实施的诸多举措也确实深入人心。

 

在老城区有一片旧房改造区,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简陋低矮的棚户,由一条一条七拐八扭的窄巷连接起来,这里的居民曾经不止一次向政府反应过这里存在饮水困难的问题,几十户人家只能共用一个水龙头不说,那水还受过污染,喝完就掉牙掉头发,这里的居民们早就对此忍无可忍,可居民四处反应提交材料,但何时才能解决问题却迟迟没有下文。 

 

罗成听了,便自己接了一碗来喝,味道果真如居民们所言难以下咽,但他到底还是仰头把水喝得一干二净,然后便端着碗询问分管市政的魏市长。


魏市长下不了台,只好一味强调这里是旧房改造区,只要改造工程正式启动,居民们搬走,供水管网和水源污染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只不过这个过程至少要两年。 


罗成听了不置可否,只盛了四碗水递给几位副市长,大家一起来常常这水滋味如何。


几位副市长神色各异。

贾尚文不免头疼起来,那几位同僚是什么样的路数他再清楚不过,要他们喝这水显然是一万个不情愿,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记者在场,总不好把碗里的水倒了,把碗砸在地上撂挑子不干吧,于是便主动打圆场,说:“罗市长,有这个必要吗?咱们就谈怎么解决问题吧。” 


但罗成还是不依不饶:“有这个必要,喝完这水就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言下之意只有大家感同身受了,才能把事情放到心上。 


先前罗成已经替他们带了头,贾尚文退无可退,只好双手捧起碗送到嘴边,一股又臭又涩的味道随即钻进鼻子里,一碗下去,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更是瞬间蔓延到整个口腔,但他还是眼睛一闭,闷头将水灌进嘴里,狠狠咬牙才止住那股呕吐的冲动。  


另外三位副市长看他喝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把碗端起来,可刚喝了一小口便纷纷吐了出来。看向罗成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怪物,这样的水那人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此时的贾尚文并不知道,作为四位副市长里唯一没吐的一位,新市长也暗暗多瞅了他一眼,能做到如此隐忍,若不是城府已经深到出神入化,便是味觉有问题了。 


但罗成觉得两者都不是。 

那可是敢在上任第一天就甩脸子给他看的人,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故意拿手帕擦脸,磨磨唧唧完了才肯跟他握手,几秒钟的时间很短,说他故意冷落吧,手最后还是握了,但要说热情也完全谈不上,脸上的表情不阴不阳,就算挂着微笑,口气也冷得出奇,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对省里的安排有所不满。


到天州之前,罗成看过贾尚文的资料。

这也是个当过县委书记,做得了杀伐决断的人,能力政绩都相当突出,为了争这个市长的位置可以六亲不认,不给人留任何话柄。 


有过十年冷板凳的经历,罗成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仅凭一腔热血来追求理想的年轻人了,看人的水准也大相径庭。 


他明白贾尚文也有贾尚文的难处。 

人在官场,真正靠本事说话也未必能身居高位,该跑动的要跑动,该点头哈腰的时候也只能点头哈腰,否则天州那么多人争着要巴结龙福海,凭什么就他能挣到这个常务副市长、市委副书记? 在干部年轻化的大势之下,到了年纪就得卡位,一步错失就有可能被别人远远甩在后面,仕途也再难有所进步,心里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 


但之后跟几位副市长开会的时候,贾尚文却是四个人当中头一个到场的,似乎又对他这个仇敌表出现了足够尊重,罗成就有点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会后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便想到一种可能性。


乍看之下,贾尚文是实打实的龙系人马,但他相当谨慎,明白这次省委的一纸调令并不单纯,暗藏了要搅一搅天州浑水的意思。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他似乎还不急着决定帮助哪一方,所以初次见面时那一出有可能也是故意做给龙福海看。


但反过来想,这种刻意也表明他跟龙福海并非死党,只是逆势之下不得不屈从罢了。 


剔除那次略显尴尬的接触,罗成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期的工作,他发现自己交代下去的很多事情推进得并不顺利,有的人对他的决定阳奉阴违,有的则是敷衍了事,唯独贾尚文分管的部分最让他省心,能在短时间内处理的都处理了,无法在短时间内了结的,也会给出明确的日程表。


不得不说贾尚文处置政务确实有一手,有能力的人往往骨子里都有些据傲,而这样的人,不会甘心追随龙福海这种沽名钓誉以权谋私的小人。 


一面划清界限,一面又毫不吝啬的彰显自己的能力,低调地表明自己具备拉拢的价值,这就很值得玩味了,让罗成不由得对他多了一分关注。 


饮过这碗受污染的水,副市长们纷纷旗帜鲜明地转换口径,一致决定倒向罗成,并表示一定会尽早给出方案解决改造区的居民用水问题。


一行人没有在那里逗留多久,一会儿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

 

上车前,贾尚文借口想抽支烟躲进村委会的卫生间,他旋开水龙头拼命漱口,可那股让舌头发麻的涩味仍然没有消失。 


罗成工作的时候不抽烟,但停下来的时候还是会犯烟瘾。

蹲在车外抽烟显然不太雅观,他也不想让别人抽他的二手眼,便也去了厕所的方向,结果一进门就撞见贾尚文正对着洗手池干呕的场面。


贾尚文险些被自己呛到,一连咳了好几下,梳理整齐的背头还很不合时宜地落下几缕碎发。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罗成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反问他:“既然那水这么难喝,干嘛不吐掉?”


罗成之所以喝得下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市之长就该做到跟群众同甘共苦,但贾尚文为什么要勉为其难地坚持,他就不懂了。


“不为什么。” 

贾尚文并不想领情,转手去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想起刚才魏市长吐的水溅到了他的皮鞋,自己那块手帕全拿来擦鞋了。


进退两难间,还是罗成主动把手帕塞到他手里,这才化解了尴尬。好在贾尚文虽然对他有情绪,但修养还是相当好的,勉强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接着便匆匆告辞。



3.


龙福海面前,罗成曾经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

三个月之内基本解决上讠方问题,部分解决拖欠工资问题。半年之内,上述完全解决,并部分解决下岗就业的问题。一年之内,下岗就业问题、农民减负问题都基本解决。

如果完不成,他就引咎辞职。 


当时不仅是贾尚文等一众常委,市委书记龙福海也只当他那些豪言壮语是个笑话,当然乐意将这些麻烦的烂摊子甩给别人,所以便淡定地放开权力,让他尽情表现。


而罗成也不负众望,对工作全情投入。 


他在整顿市容方面力度很大。

旁人的整顿不过是一阵风,过了也就过了,但罗成不一样,他布置完工作还要亲自去验收,下面的人不了解他的行事风格,照着以前的惯例抓一两个典型去应付,结果罗成根本不按照事先布置好的节目单走,还当着记者的面拆穿了他们整顿不力的真相。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但罗成看似干得风风火火,但实则空有政令,却难以落实。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处理神农乡的问题上遇到了阻碍。

神农乡的乡长名叫万汉山,此人工作上尸位素餐欺上瞒下,经济上行贿受贿挪用公款,长期拖欠乡村教师的工资,还编造经济数据为县里营造虚假繁荣的面貌,最终酿成天洲市一大丑闻。罗成勃然大怒,立刻提请常委会罢免他的职务,但这个万汉山偏偏是龙福海手下的得力干将,罗成对付他无疑就是在挑战龙福海在天州的权威。


一把手果然在这个问题上打起了太极,不仅如此,还试图往罗成的社会稳定工作小组里安钉子,罗成岂会让他轻易如愿,立刻坚决明确地表明反对。


龙福海此时还不想跟他正面交锋,便想听听贾尚文和市委副书记孙大治的意见。 


在不涉及到站队的问题上,贾尚文的态度便模棱两可起来,话里话外都对罗成有所偏袒。闻言,龙福海耷拉的眼皮微微一动,罗成也下意识地望过来,但话者谁也没有理会,只管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以中立者自居。  

 

万汉山的去留最后还是被摆到会上进行表决。

但除他以外的常委无一例外都站在了龙福海一边,等于彻底否决了他的提议。


面对这样的局面,罗成方顿觉不寒而栗。

龙福海的势力比他预想得还要强,整个天州的市委常委会就等于一言堂,走寻常的议事程序根本不可能撼动得了他的地位。而在会议桌上,罗成能动用的底牌却少得可怜,少到只能用破釜沉舟的办法提出辞职,以将这几个月在天州的所见所闻全部向省委汇报为要挟,迫使龙福海改变主意。


他看准了天州的水很深,如果隐藏在台面下的问题一口气全部曝光出来,省委必然要派人下来核实调查,到时候这位天州一把手必然要为此承担责任。一发子弹或许不足以撼动龙福海的根基,但所有问题汇聚一口气爆发出来,那威力便堪比核弹,饶是他这条地头蛇再强,也敌不过省委的雷霆震怒。 


但这样的做法也等于是跟龙福海公然撕破脸皮。 

有这位地头蛇从中阻挠,罗成的工作变得更加举步维艰,在常委会上几乎毫无立足之地,成了一个被架空的空壳市长。 


贾尚文多少有点同情他的遭遇,看到对方明知如此还在拼命奔走的模样也越发唏嘘。他莫名想起自己刚踏上仕途的时候,一开始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后来走路顺了,却不是因为落脚稳扎路途平坦,他所谓的成长有一大半是因为学会了向现实妥协。

 

晚饭过后,贾尚文独自靠在窗台边,他翻开手机,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拨通了一串号码。


经过短暂的等待,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位年长女性的声线,她说话不急不缓,不骄不躁,显得端庄大方优雅脱俗。 


“打扰了老师,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吗?”

贾尚文说道。 

 

“一切都好,不必挂心。”


以往只要工作上一遇到难题和不顺心的事,贾尚文就会向自己的恩师倾诉。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您不会笑话我理想主义的一面。” 

他如此说道。

 

“正是因为只靠一个人的力量难以实现,才会称之为理想啊。”


“我遇到一个愣头青似的新领导,是那种撞了南墙也照样不回头的怪人,就算被人死死压着,也始终固执己见不肯低头。”


“他是不是做了很多你很想做,却迫不得已放弃的事?”


贾尚文无声地点点头,尽管他清楚自己的恩师看不到他的小动作。


“所以他现在被孤立也是咎由自取——虽是如此,我却好像有点羡慕他,做事不必那般惺惺作态。”


“确实难能可贵,那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的形势还是一面倒,我虽然想助他一臂之力,却身不由己。” 

 

“我理解你的顾虑。但你要知道,想法和行动终究是不一样的。”


“是啊,不一样的。”


望着黑夜混沌之下的天州城区,贾尚文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于是他习惯性地点上一支烟咬在嘴上,好像这样就有了寄托。从口中忽出的灰烟飘忽着逐渐融入夜色,仿佛那里原本就是它的归宿,只有月光照耀之处,烟头上忽明忽暗的光亮才终于照到一丝呼应。

 

他忽然想起罗成递给他的那碗脏水。

在那种场合下,谁也下不来台,不喝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摆过样子,该吐便吐,也不会有人横加苛责,毕竟那只是一种应激反应罢了。 

 

但贾尚文却逼着自己喝了,即便那水一进到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还是硬撑了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拿这个举动来证明什么,是自己心中还尚存着一丝热血吗?抑或是为了声援什么呢?他苦笑着想,大概是因为在某人身上看到了何谓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的胸怀吧。


曾几何时,他追求权力为的是造福于民,而现在,造福于民却成为他追求权力的途径,跟他的初心完全被背道而驰。


贾尚文觉得恶心。

不仅是因为脏水的味道,漠视这污染之源的自己同样令人作呕。

 

“老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如果实在为难,不如就问一问自己的本心吧。”




4.

 

万汉山最终还是锒铛入狱,还在审讯期间一下子供出了两百多名问题干部,甚至牵扯到了龙福海的家人,龙福海的儿子龙少伟早就看不惯罗成这个黑脸包公一而再再而三地搅黄他的生意,便暗中炮制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说是举报信,本质却是诬告信,信中列举了罗成的九大罪状,信誓旦旦地声称他将好端端的天州市搞得天怒人怨人心惶惶,以改革之名行欺世盗名之实。捉笔之人的水准也相当了得,写得尽是些似是而非的罪名。而这种这些信件被批量打印出来,寄给市里的大小官员,很快就在天州官场和民间闹得沸沸扬扬。


贾尚文也收到一封。

他的秘书以为那是公函便擅自拆开,看过内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交到老板手里。贾尚文匆匆翻了一遍,心中便有了计较,连忙将信收起来,接着便嘱咐秘书注意保密,不要外传。 


今天罗成与群众有一个零距离的见面活动,匿名信在这个时候爆出来,分明就是故意拆台。


这些日子以来,他三番两次跟龙福海较劲,只差没有争得你死我活了,他这个不听招呼的新市长早已成为龙福海的心腹大患,这封匿名信的出现无疑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罗成一向惯于正面拼杀,却对这些暗箭伤人的手段难以招架,只要应对上稍有不慎,迎接他的就将是墙倒众人推的结局。


贾尚文终于坐不住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估摸着罗成应该也听说或者亲眼见过这封匿名信的内容了,想来也能推断出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么糟糕,乃至政治生命都有可能岌岌可危。


平日里贾尚文的政治嗅觉一向敏锐,只恨不能在一颗七窍玲珑心上再多凿出几个洞眼来。可现在,这些洞察力也好,那些明哲保身的念头也好,却统统都被选择性地无视了。


这次,在想法和行动之间,贾尚文果断选择了行动。

如果那就是他的本心所在,那就遵循本心吧。 

他急忙披上外套驱车赶往见面活动的举办地点,生怕罗成会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到时候无法准时出席。


好在即使是在这样的重压之下,罗成依旧还是那个铁骨铮铮,敢于跟黑幕正面叫板的硬汉。不仅堂堂正正站到台上与市民对话,还能和大家开玩笑。贾尚文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混迹在人群当中笑得无比开怀,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露出这样舒心的表情了,也好久没有如此由衷纯粹的感到高兴。 


台上的罗成事先并不知道贾尚文会到场,见到他来也没有声张,等接待完市民才上前打招呼,两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走。


“现在想想,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有时候幼稚的简直像个孩子。”贾尚文笑道,“哎,你还记得么,你刚来天州的时候我还故意冷落你,处处找你的麻烦。” 


罗成压根没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一脸轻松地回道:“第一次见面我对你伸了半天的手,你不跟我握。” 

 

贾尚文与他相视一笑:“我今天真为你担心啊,我怕你如果真的被这封匿名信击倒了,不能如期来和市民对话,那将给你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啊。” 

 

“那你怎么办?”


“挺身而出。”贾尚文目光坚定,胸中仿佛又燃起万丈豪情,“如果你真的不能来,今天站在台上和市民对话的,就是我这个常务副市长。”


这个答案罗成始料未及。

他实在是在天州被孤立太久了,身边能用得上的也就是办公厅的洪主任而已,其他人待他再好也不过是敬而远之罢了。真正敢在龙福海治下支持他的,独此一人。


罗成心中百感交集。

他眼中的贾尚文有能力,也有底线,却不得不表现得好像一名政治投机者,一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这是天州的损失,也是龙福海的败笔。  


“罗市长,咱们天州出现这种匿名举报信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现在就向你表个态,我坚决反对,周一一上班,我就去向老龙表明我的态度,并且建议常委会追查这封匿名举报信的来源,还你一个清白。” 


说着说着,贾尚文才发现罗成已然热泪盈眶,只是硬是忍着没有流下来。他这才惊觉,这好似钢铁铸就的人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罢了,当然会有喜怒哀乐。 


此时的罗成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外表无论如何刚强,从带血的伤口里还是会露出柔软的一面。其实他早就被天州的黑幕压得透不过气来,但这些压力他不能向当下属的洪平安诉说,也不愿在女儿罗小倩面前展露分毫,直到现在才最终有了释放的机会。贾尚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背脊,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甚至有一瞬间,他还冒出了抱抱那人的冲动。


所以当罗成伸出手的时候,贾尚文立刻回应了这冰释前嫌的一握,还如同强调似的,在手腕和指间暗暗用力。


兴许是觉得堂堂七尺男儿不该在人前掉眼泪,罗成很快便松开手,故作洒脱地转身往前走,贾尚文则是略显仓惶地推了推镜架,快步跟了上去,他忽然想起之前对方借给他的那块手牌还揣在自己怀里,虽然早就洗净晾干了,却一直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归还。


“事先说明啊,我这是被风沙迷了眼,不是真哭。” 

罗成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贾尚文非但没有把手缩回来,反而被他的犟脾气弄得发笑:“怎么,本来就是你借给我的,还不要了?” 


在生活方面偶尔会缺根筋的罗市长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这才肯接过手帕,背着人偷偷擦眼泪,擦完还往回看,似乎是不好意思让自己以如此窘迫的模样示人,贾尚文只得别过脸,假装观赏旁边的风景。 


回去的路上,洪主任负责开车,顺道也捎了贾尚文一程。

罗成一到车上便在后座睡着了,这几天他忙得连轴转,每天才睡几个小时,做梦都好像不太安稳,手揪着盖在身上的外套,像是急于要抓住什么。 


贾尚文便将手藏到衣摆下,悄然回握住对方的手,此时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帮对方一把。


哪怕在龙福海的棋局面前,这是必败的对垒,他也认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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