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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第二章

在B站复习了亮剑和士兵突击,每次看都觉得不愧是经典啊

前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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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第二章




如果换做别人,或许只会把这句话当成普通的客套,但明诚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了,两年的一线侦查经历不仅为他累积了办案经验,也将他的直觉磨成了一根尖锐的针,能察觉从细枝末节里传递出来的危险信号。 


尽管明楼的微笑被杯口冒出的白雾蒙在后面,但压力却是实实在在地落在明诚肩上,就像是在那里架了一个放大镜,就等着他露出破绽,好顺藤摸瓜揪出更多错处。 


明诚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对面的视线能穿透雾气,却穿透不了他精心演绎的假身份,他的态度十分谦虚:“这几天跟着办公厅的老同志们学了不少。”  


明楼嗯了一声,接着又问:“在进市委之前还做过别的吗?”


“刚毕业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创过业,可惜没赚到第一桶金,倒是贴进去不少,后来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公务员。”

明诚对答如流。 


“原来还创过业,不错不错。”明楼赞许地点点头,”涉猎面倒是挺广的,以前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Y省的理工大学。” 

为了确保假身份不会轻易被人识破,明诚早就把这些编造出来的个人履历背得滚滚瓜烂熟,但他没想到对方会问得这么细致,居然连校长是男是女信谁名谁都没放过。


对方问得越仔细,明诚的疑心也就越重,审核资料是办公厅和组织部的事,哪里需要用人的领导来操心这些,这分明就是对安排在身边的人不放心,才要探一探虚实。


明诚越想越觉得可疑,说不定在西餐厅的时候,明书记就已经发现有人在一旁监视,所以才故意没有带走送货人在指定位置藏好的东西,秘书随时要跟在领导身边,如果这个人信不过,那就相当于在身边多安插了一个眼线,自然要小心提防。 

 

明诚始终不动声色,虽说手头的资料没有落实到那么详细,但他可以随机应变现编一个出来,怕就怕明楼还要继续跟他计较这些细节,回头若是查证起来就难以收拾了,所以聪明许久的他没有继续聪明下去,而是故意装出一副憨直的样子小声嘀咕,这聊天怎么跟查户口似的呢?


声音很小,但足够明楼听清每一个字。

刚上任的市委书记这才放下茶杯,没有继续在临时秘书身上寻找话题,而是让明诚先去备车,晚点他要去县里视察,了解了解基层的情况,说完就伸手去开电脑。 


“明书记您太客气了,以后直接叫我阿诚就行,您吩咐的事我马上就去办。”


出了办公室,阿诚才终于松了口气,但现在还不是放心的时候,他赶紧联系局里的支援小组,负责后勤保障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叫郭骑云,一个叫于曼丽。


“要改网页?”郭骑云扭了扭耳麦,虽然一直在说话,但敲键盘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耽误,“那个明书记是不是已经怀疑你了?” 

 

“现在还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去查就肯定是因为心里有鬼。我觉得保险起见还是改一改吧,出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他在开电脑,万一呢?”

阿诚别的不怕,就怕明楼真去查实他编造的校长名字是真是假。Y省跟S省一北一南,对方不可能真去那里跑一趟,要查就只能靠搜索引擎。 


“那么多网页现在改来不及啊。”

于曼丽也是玩电脑的好手,很清楚电脑启动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明诚早就有了打算:“搜索结果排在第一位的通常是官网首页,就先改这个应急。”


“得嘞。”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郭骑云已经劫持网页,按照阿诚的要求更改了学校校长的名字。事实证明,这个有备无患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明楼的确去查了,并且就如他料想的那样,毫不犹豫地点进官网连接,而呈现在他面前的页面,正是刚刚修改过的版本。


换做其他人,走到这一步或许就会暂时打消心头的疑虑,但明楼却不按常理出牌,他退出官网页面之后并没有关掉浏览器,而是重新返回搜索结果,将鼠标移到连接边的百度快照。 


快照保存的还是三天前的页面,在校领导介绍一栏里,同一张照片下面配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倒是有点急智。” 

明楼饶有兴致地弯起嘴角,刚才打字的时候他还握着拳头,现在身体却靠向椅背,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


才在明楼身边当了一天高级跑腿,就把阿诚累得不行,简直比蹲守追踪还辛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明书记还算和气,不至于害他在劳心劳力之余还要挨骂,起码耳边能落个清静。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光视察就一直耗到天黑,有领导以身作则带头加班,谁还敢有意见,只能在边上乖乖作陪。阿诚估摸着明天大概也是这个路数,准时下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让他对明楼的怀疑里又平添了几分疑惑。


按说像明楼这样年轻有为的官员前途光明、衣食不缺,看他工作的态度也相当认真,为什么会跟高致病性病毒这种危险的东西沾上关系呢?如果A+峰会在举办期间发生什么闪失,那也是在打他自己的脸。退一万步说,就算明楼跟谁有世仇,并且欲杀之而后快,也犯不着用这么危险的方式,还不如用毒药来得直截了当。


阿诚在参加调查会议的时候也看过资料,海关查获的这种病毒感染力非常强,一旦控制失当就会出大乱子,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害人的,往往针对的目标是群体而不是个人。如此想来,明楼是否真的跟这起案件有关,他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实在值得深思。 

 

阿诚想了很久还是不得其所,最后还是放弃了,人就跟电脑一样,东西塞得太多容易卡壳,尤其他现在在市委工作,做事之前还得先把思路劈成两半,一边留心着明楼的动静,一边还要把他布置下来的工作保质保量完成。

  

结果脑袋才刚沾到枕头,阿诚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他的继母。

他的亲生母亲走得早,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又另娶了一个女人回家,那女人姓桂,阿诚就管她叫桂姨。

父亲在的时候,那女人总是对他呵护备至,等父亲出门,她便立刻露出恶毒的嘴脸,对他又打又骂。 


后来父亲因为车祸意外身亡,桂姨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有邻居或者老师来的时候才会摆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子,对他施舍一点笑脸。


阿诚七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桂姨突然将他带到河边,还给了他一个心心念念想了许久的玩具皮球,阿诚如获至宝,捧着皮球就兴高采烈地玩了起来,完全没发现一旁的女人一直凝神望着一旁刚结冰的河道。 

 

由于营养不良的关系,阿诚的个子要比同龄人矮很多,冬天本来穿得就厚重,行动也不方便,他才追着球跑了没几步就被地上结的冰滑了一跤,失足跌进河里。 


河面上的冰只有薄薄一层,一脚下去就是一个窟窿,被棉衣裹着的小人一下子落入冰冷彻骨的河水里,喉咙里还呛了一大口水,于是他本能地在水里扑腾,挣扎着去够河岸便枯死的芦苇叶子。可先前还在远处冷眼旁观的桂姨这时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好不容易才冒出水面的小脑袋又狠狠按下去。 


水面上顿时炸开一连串气泡。 

阿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被一种诡异的失重感层层包围,只有死死抓着芦苇的那只手还有少许知觉。 

 

梦里的感受无比真实,就像要将那段可怕的回忆再重演一遍似的,冰冷的河水没过头顶,嘴里灌满了水,根本没办法呼吸,险些又要死过去一回。


直到这时,阿诚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背上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了。


那次算他运气好,就在桂姨快要得手的时候,刚好有人路过河边才侥幸逃过一劫。他只依稀记得就在他快要溺死的关头,有人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从水里拉了起来。


再往后,警察带走了桂姨,而他则进了孤儿院,当时在水边救他的人也曾经探望过他。 

 

阿诚躲在老师身后,怯怯地叫他叔叔。


男人却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叫哥哥。


哥哥。


好孩子。


阿诚一直不知道那位哥哥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时候见过的那张脸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就算本人现在站到面前可能也认不出来了吧。他只记得每年对方都会汇钱过来,资助他的学习和生活。而阿诚也一直念着这份恩情,小时候每年都会画新年贺卡托老师寄过去,再长大些就开始写信,每每还会在信里附上自己成绩单。到了大学,阿诚就开始勤工俭学,说什么也不肯再接受金钱资助,但依然保持着书信往来,每隔半年阿诚就会把信寄到孤儿院,再请院长帮忙转寄。


虽然他对救命恩人的身份很好奇,以前也曾经问过院长和老师,但对方似乎有心隐瞒,并不想对外声张,阿诚就没有继续调查,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有联系方式就不怕查不出来,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这些年,他一直把自己遇到的各种困惑和挫折跟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哥哥分享,也得到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就像对待至亲一样推心置腹,如果这层距离被拉近的话,这些心里话反而会说不出口吧,所以他更乐于保持现状。


今天乍然梦魇也不知是福是祸。

从小到大他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尤其是险些被继母害死以后,夜里常常辗转难眠,晚上一定要开着灯才会觉得好过一些,这一闹怕是后半夜又要失眠了。


于是阿诚从床上翻坐起来,探出半个身子把书桌的抽屉拉开,翻出藏在里面的铁皮盒,那里放的全是署名哥哥的回信,看到这些安慰和鼓励的文字,他才觉得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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