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艾】瓦伦西亚之夜
脑了一发斯卡艾著名的沙滩对话。
大人就是要告白工作两不误🤣。
【斯卡艾】瓦伦西亚之夜
斯卡洛尼踩着拖鞋走在瓦伦西亚的白色沙滩上。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与蔚蓝色的海面交相辉映，火烧一般的颜色从地平线一直绵延到远处的海边小屋，一群年轻人正围着刚点燃的篝火载歌载舞，音乐声大到隔着老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音乐、啤酒、干柴烈火。
相形之下，火光未能照亮的地方就显得冷清多了，迎着行将沉落的太阳，斯卡洛尼一直背着手踱来踱去，像是在做什么煎熬的等待，脚印杂乱地混在一起，直到姗姗来迟的艾玛尔打断了他的思考。
“有什么不能在酒店里谈？”
艾玛尔皱着眉头弯腰卷起裤腿，他有点后悔了，明知道要在海滩见面，为什么还要穿着运动鞋出来，还是网面的那种。
就在十分钟前，斯卡洛尼突然打来电话，约他到海滩边有要紧的事情要谈。
自从当了阿根廷队的助教以后，年轻时有着“公牛”绰号的男人已经不再横冲直撞随便铲人了，他开始变得成熟稳重，至少在球员们面前表现得足够临危不乱，确实是个称职可靠的指导者。所以，当对方用很严肃的口吻说要谈谈的时候，艾玛尔便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心想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于是随手套了件外套便匆匆跑了出来。
斯卡洛尼定定望着艾玛尔。
背后的落日把天空和海面染得一片血红，看起来就像割开手腕流出的血，衬得那张端正严肃的脸显得分外壮烈。
接着，他便冷不防地从身后掏出一支红玫瑰。
年轻时被唤为“小丑”的男人显然被这超乎预想的展开打了个措手不及，迟滞了数秒才勉强回过神来，一手挡在身前：“等等，这是什么？周围是有隐藏摄像机吗，还是在拍整人节目？”
“不，并没有那种东西，也不是为了什么节目效果。”
艾玛尔几乎快要被对方眼里的那股认真劲说服了，但头脑里理性的那部分还在坚持运作：“那这算什么，一般来说，只有示爱才会送红玫瑰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这就是示爱。”
斯卡洛尼爽快的承认了。
“呃……什么？”
“我爱你，Pablo，从很久以前……虽然我们作为队友的时光很短暂，但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逐你的身影——”
“等等，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艾玛尔选择无视斯卡洛尼一直悬在空中的手，转而双手环在胸前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不不不，突然没头没脑得做这种唐突的事一点也不像你的为人，一定还有什么其他更要紧的事情瞒着我！”
不得不承认，球场上跑位灵动嗅觉敏锐的人，到了场下依旧眼光毒辣。
被看穿的一方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些小动作越发做实了艾玛尔的猜测。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要搞出这么一幕闹剧。
“我打算接手一线队。”
斯卡洛尼回答。
听起来不像是商量，更像是早就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断。
艾玛尔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刚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
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很清楚目前的国家队正面临着多么动荡的前景，以至于那些可能执掌教鞭的名帅们都避之唯恐不及，都怕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之后成为众矢之的，毕竟这个位置最适合用来背锅。
斯卡洛尼不可能看不清其中的利害。
是啊，倘若这是个好差事，早就人人趋之若鹜了，哪里轮得到他这个毫无资历的菜鸟。
“目前只有两场比赛，危地马拉和哥伦比亚，也许我可以试一试，总不能让他们连教练都没有吧？”
“你疯了？”
艾玛尔忍不住骂道。
一个只有助教经验的临时工想带领一个七零八落的阿根廷进世界杯？这何止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尽管他理解对方不顾一切想要为阿根廷做点什么的心情，但他已经见证过太多球场之外的口诛笔伐，不愿再让一颗赤诚之心再去遭受非议和谩骂。当初梅西心灰意冷决定离开国家队的时候，除了遗憾，艾玛尔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庆幸对方终于可以摆脱泥潭，毕竟只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牵动得了一辆腐朽的马车，他已经背负了太多，一个竭尽全力的人不该被那样中伤和咒骂。
“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境地，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更糟糕了。”
斯卡洛尼可以想象记者们听说这项任命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大概会大骂他哗众取宠自不量力，至于还有什么其他新鲜花样，那些玩弄笔杆子的家伙一定不会让看热闹的球迷们失望。
“既然知道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他们肯定来者不善，那你还——”
艾玛尔更着急了。
“这是在担心我吗？”
斯卡洛尼却笑了。
艾玛尔觉得正在极力规劝的自己不是小丑，而是傻子，他气呼呼地扭头，不打算再搭理对面的疯子。
“在职业生涯末年，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担任主力，但还是拼命训练，因为机会永远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斯卡洛尼举着玫瑰的手渐渐放了下来，转向身后动荡不安的海面，“那时机会没能眷顾于我，但这次，我必须抓住他。”
艾玛尔静静地听着。
于是斯卡洛尼又接着往下说：“我知道光靠意气用事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在说服别人和我一起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之前，我必须先拥有坦然面对失败的勇气，所以……”
他再度将玫瑰递到艾玛尔面前，后者这会儿才终于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是这么一个七扭八拐的逻辑，就算是瓜迪奥拉的战术板都不敢这么写。
“如果我们之间无法发展成情侣关系，至少来做我的助教……”
不等他把话说完，艾玛尔便一把夺过玫瑰花，然后一脸促狭地反问：“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是顺便？”
“也不能这么说……”
斯卡洛尼讷讷地回答。
“还记得我们国家队那次聚餐吗？”
艾玛尔突然话锋一转。
“当然记得。”
“大家都在闹，还喝了很多酒。”
斯卡洛尼尴尬地清咳了一声，他还记得第二天醒来时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一身的酒味。
“阿亚拉吐了一地，像一摊烂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扛回床上，然后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面对艾玛尔谴责的表情，斯卡洛尼隐约感到不妙。
“你醉醺醺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吻了我。”
被点名的家伙表情瞬间呆滞。
“还拼命扒拉我的衣服，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表情，我还以为那次肯定要交代在你手里，幸好你醉的厉害，一转眼就睡着了。”
艾玛尔声情并茂地用手比划着。
被捅出黑历史的斯卡洛尼连忙捂住嘴，只觉得无地自容，良久才支吾道：“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艾玛尔忿忿地挑眉：“谁知道你第二天就把什么都忘了，好像前一晚把人吻得乱七八糟的事实根本不存在一样，明明我还有点期待来着。”
“我以为你不会……”
“我可是很记仇的。”
艾玛尔用玫瑰花敲了一下斯卡洛尼的额头，后者不仅不觉得疼，反而像是被仙女教母的魔棒点醒了似的，突然把个头小自己一圈的预备助教打横抱起，接着便踩着白沙径直跑向浪花翻滚的方向。
“Pablo——我爱你——！”
破音的喊声直接惊动到远处聚会的年轻人。
哦，原来是个大叔在发癫。
散了散了，这有什么可看的。
此时还寂寂无名的临时工教练还不值得引来更多侧目，但对艾玛尔来说，这已经相当于公开处刑了，尽管垂落的夜幕已经笼住海面上残留的暮色，他还是一脸狼狈地捂住脸，脸上热得发烫。
“白白耽误了这么久，当然要补回来。”
斯卡洛尼说得头头是道。
“放我下来，混账——唔！”
正在挣扎的小丑被果断吻住。
不同于上次满嘴的酒味，这次当事人非常清醒，就像他下定决心接受临时主教练的工作一样清醒。
艾玛尔无从抗拒这个吻里坚定又温柔的力量。
是啊。
他们也曾意气风发。
他们也曾鲜衣怒马。
也曾不顾一切燃烧自己的竞技生涯，只是距离黎明尚早，他们照亮过夜空，却没能迎来期待中的朝阳，哪怕只剩下一片余烬，也依旧执拗地燃烧着。
因为他们都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梦想。
如果一个人不够的话，那就两个人一起吧。
“这次就姑且原谅你。”
艾玛尔微微抬起下巴迎合着，顺势勾住对方的脖子，某个经过岁月磨砺的家伙和年轻时相比明显变得厚脸皮了，虽然这样确实让人很受用。
“我保证这次一定会牢牢抓住机会。”
斯卡洛尼也低头亲了亲小丑扇动的睫毛。
艾玛尔鼓励似的地回亲了一口，马上又被抱得更紧。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比赛可不等人。”
腻歪了好一会儿，艾玛尔才从他怀里跳下来，看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已经提前进入助教状态了。
“还说我疯。”斯卡洛尼笑道，“你也不是很正常。”
“那你还喜欢吗？”
“爱死了。”
艾玛尔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随手捡了根树枝扔过去，斯卡洛尼轻松接住，然后便把脚下的沙滩当成战术板，一边划拉各种符号，一边解释自己的战术。艾玛尔就站在旁边专心致志地听，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讨论完战术。
接着就是首发名单。
对了，他们还要找以前的老朋友们叙个旧。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就连聚会的年轻人也渐渐散去，缺乏照明的地方已经看不清沙滩上的字迹，海浪声也取代了嘈杂的音乐，一一抚过那些在沙滩上写下或者划掉的名字，再轻柔地敲打在耳畔。
“我们会赢吗？”
艾玛尔在梅西的名字旁边画了两颗星星。
“我们会竭尽全力。”
“嗯。”艾玛尔看了一眼明媚的月色，又低头添上第三颗，“这样就圆满了。”
“是啊，但还可以再加一笔。”
斯卡洛尼在Lionel Scaloni和Pablo Aimar的名字之间画了一颗爱心。
“你这家伙。”
一方装模作样地抬脚要踢，另一方也装模作样地躲了躲，最后还是抱到一起。
“该死，鞋子里全是沙子。”
艾玛尔抱怨着。
斯卡洛尼便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于是小丑默契地跳上公牛的后背，就像他们还是国家队队友时那样环着脖子，只不过这次，手里挥舞的毛巾变成了玫瑰，脑袋埋在肩窝里的动作也更加亲昵。
艾玛尔的脸紧贴着斯卡洛尼的颈侧，跳动的脉搏澎湃有力，他不禁抬起头望向天空。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期待明天壮美的日出。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