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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 黄金劫 第十六章

伪装者同人(楼诚) 黄金劫

第十六章




明楼主管经济,对情报工作只能兼顾,所以日中亲善舞会的相关筹备工作主要交由汪曼春和梁仲春来处理,阿诚这边也忙得团团转,为了顺利盗取金矿分布图和暗杀肖子墨,他必须代替明楼出面协调和布置相关的细节,谢天也没闲着,趁着外出向高木例行报告的机会,以特高课特务的身份成功套取到金矿分布图所在的保险箱号码。 


确如藤田所说的那样,金矿分布图就保存在日本领事馆的机要室内。按照汪曼春的诱捕计划,他们会在机要室走廊两头安插人手,只要一有可疑分子进入机要室,这些埋伏的人就会一拥而上。


在明楼的统筹安排之下,准备工作终于在周四当晚宣告结束。 


晚上天气不太好,外面雨下得很大,雨水哗哗地冲刷着屋顶,一道水迹迅速盖过另一道水迹,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景致,墙外的灌木丛在风雨中左右摇摆,枝叶不时拍打在玻璃窗上,闹得本来就心事重重的人愈发心烦意乱。


明台拖着步子走下楼,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却意外发现睡不着的原来不止自己一个。谢天此时正坐在客厅里,拿着从旧报纸上裁下来的方块纸片折纸鹤,他慢条斯理地叠着,看起来专心致志,坚持要将每一个折角都压得平顺,翅膀处的尖角也因此摸起来格外刺手。


明台对谢天的态度一直很防备,即便对方的日共身份已经真相大白,他也无法像明楼那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他来说,日本人这个出身终究是一道无法轻易跨过去的坎。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折纸鹤的兴趣。” 

明台坐在谢天对面的沙发上,茶几上已经摆了七八个折好的,显然对方这大半宿都在靠这个打发时间,还弄得手上到处都是纸墨,脏兮兮地糊成一片。  

 

“没什么,借这个静静心罢了。”

在压纸头的时候微微颤了一下,谢天抬了抬眼睛,很快又低下头来,将手里的纸鹤继续折完。


“明天就要行动了,你紧张了?”明台盛着热水的玻璃杯捂手,假装随口一问,“你是日本人,现在却要和日本人的利益为敌,这样也没问题?” 


“龙生有九子,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归根结底,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谢天抿了抿嘴角,能流露出一点表情已经是他最友善的反应了。 


当还被唤作中村的时候,他初次来到中国,心中满怀着对东亚共荣的美好向往,期盼的是改造王道乐土。可在满铁任职期间,他接到的命令却是追随前辈搜集情报,事无巨细,就好像要将脚下这片土地反过来倒过去一一摸透,连一分一毫都不愿放过。


期盼中的共荣并没有出现,只有满目疮痍的城镇和村庄。

他曾在某个村子里遭遇到关东军的一个小分队,当时他身边恰好有一个拿草席裹着自己缩在角落里的小孩,他瑟瑟发抖着,破烂不堪的席面根本遮不住他的身体,谢天没有向军官告密,而是等四下无人之时护着孩子逃出村外,还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塞到他的破棉袄里。可怜那孩子才跑了几步就被发现了,一阵乱枪过后,小小的身体上便被开满了洞眼,刺眼的血色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谢天的眼睛。


若不是身上带着满铁员工的证件,僵立在村口的他必然也会成为关东军残杀的目标。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村子里有人窝藏了东北抗联的战士,关东军的人正在大肆搜捕,为了以儆效尤,他们显然不打算在村里留下一个活口。


离开的时候,关东军的人刚刚挖好用来填埋尸体的大坑,谢天没能救下的孩子也像垃圾一样被推进坑里,用纸包好的干粮在拖行的时候从他怀里掉了出来,被军靴踩烂的碎屑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就好像被填埋的尸体一样,在这世间的痕迹被充满血腥味的手一抹而过。


谢天觉得脚下发软,他忽的跌坐在地,连同心中的某些东西一起崩塌殆尽。


“在作为日本人之前,我是首先……是个人。”既为人,又怎么能容忍那些禽兽不如的行径,“说是动了恻隐之心也好,观念的转变也罢,我在整理地质勘探资料的时候结识了另一位日共,他给我看了很多共产主义理论相关的红色刊物,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之后,我就接触到了湖蓝,他是我的良师益友,有时候给我的感觉跟你大哥很像,沉稳睿智、胸襟宽广。”


“亏得他是我大哥,如果是敌人该多难对付啊。”

明台半开玩笑地说着,然后端起茶壶给谢天也倒了一杯,这一杯,算是认了这个朋友。


“看来明台对谢天的芥蒂已经消除了。”

阿诚将半掩的门轻轻关上,踩着拖鞋又回到书房里间,刚才听到客厅里有动静,他便偷听了几句,天还冷,只穿一件睡衣出去实在太单薄了,就在外面多披了件厚外套。 


“没事就好,你赶紧回被窝里,别冻着了。”

明楼还在反复斟酌明天的行动计划,力求将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并且设下足够多的预案,台灯打亮了眼镜的金属边框,镜片也被反光笼罩着,只有在抬头叫阿诚的时候,他眼里的色彩才变得温情起来。


“明台那孩子也不是乱钻牛角尖的人,只要能把事情想通了就好。毕竟他过去没有接触过日共,一开始在毒蜂那里学的又是军统排外的那一套,不知道抗日统一战线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对象,会对谢天日本人的身份有顾虑,想法一时掰不过来也很正常,再说了,他的出发点还不是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危嘛。”


“大姐惯着他,你也替他说好话。” 

把日本领事馆的地图折好收到柜子里,明楼揉了揉眼睛,阿诚掀起被角躺进来,脑袋就舒舒服服地枕在他手臂上。 


“谁叫他是咱们家的小宝贝呢?你也不是快把他宠上天了,平常也舍不得骂,还要什么给什么的。” 


阿诚冷冰冰的脚趾头在明楼热乎乎的小腿上蹭着,明楼作势要把作怪的两条腿夹住,他才肯老实。


“怎么,今天不要我搂着睡了?”

明楼问。


“换个姿势。”

轻轻推了推枕边人让他转过去,阿诚这才满意地从后面揽住腰,脸蹭了后背几下。


“这姿势有什么好?”


“肉多,靠着舒服。”

说完,连大腿也挂到明楼腰上。 


明楼拿他没辙,只好苦笑着抚着横在腰上的手,继而伸手关掉台灯。


日中亲善舞会举行当日,76号情报处和行动处的人一早便赶到日本领事馆,但守卫在门口的日本宪兵却压根没有为他们放行的意思,说是他们现在进去会影响领事馆的正常工作,要求他们必须在主楼外面等候。


交涉无果,通知高木的结果也是听从领事馆方面的要求,于是一群人只好干站着吹了一下午冷风,到下午四点再去交涉。


然而,浩浩荡荡的人马仍旧被堵在外面,场面越发尴尬。  


汪曼春和梁仲春这才知道,原来的诱捕计划已经做了修改,现在负责埋伏的人已经全部变成训练有素的宪兵,除了走廊两边,包括机要室在内,两侧的每一间办公室里都有人留守,守卫可谓固若金汤,只要可疑人物一踏入包围圈,必定插翅难逃。


“我早说了,这里是日本领事馆,里面要管也是宪兵队的人管,轮不到咱们,汪处长现在信了?”梁仲春朝大门里张望了几眼,“上面有上面的算计,我们还是不要多掺和了,回去换件体面衣服,晚上再带着请柬过来吧是。” 

 

梁仲春没有继续戳在马路上丢人现眼的兴趣,拐杖一抬便招呼人回家。 

汪曼春一腔热情这回算是被浇了个透心凉,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却拿门口的宪兵毫无办法,眼睛瞪了好一会儿才掉头走人。


晚上六点,舞会准时举行。

宾客往来,觥筹交错,氛围非常轻松。

 

汪曼春换了一身白色礼服裙,脖子上戴着明楼上次送给她的珍珠项链,明楼知道她还在为今天碰壁的事情恼火,便替她倒了一杯酒,陪在旁边安慰了几句,可没一会儿,几位受邀而来的商界人物便围了上来,拉着他聊最近的经济形势,汪曼春虽然觉得他们的话题无趣,却还是耐着性子在旁边听着,时而面带微笑与人碰杯,就像一个完美的贤内助。


一旁的阿诚则在和梁仲春说话,两人交头接耳了几句,梁仲春喃喃着不是吧,然后迅速陷入沉默。


“看,肖大少来了。”


阿诚朝门口努了努嘴,梁仲春跟在后面神情复杂,可一走到肖子墨面前却立刻换了副嘴脸,笑得尤其谄媚,手一握上便不肯松开:“肖大少,久仰久仰,在下76号行动处处长梁仲春,能与您这样的青年才俊结交实在是莫大的荣幸,以前要是有什么误会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只要您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往后遇到什么麻烦事,或者碰到哪个不长眼的乱龇牙,您只管跟我提、只管跟我提!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明楼的私人秘书和76号行动处处长的热情表现让肖子墨感到一丝诡谲,但他还是极具风度的与他们一一握手,但转身离开之后,便立刻对同行的便装保镖耳语了几句,示意他去盯着阿诚和梁仲春,保镖会意地点头,随即端着杯子消无声息地摸到他们身后。 


“啧啧啧,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扶一个中国人坐上特高课课长的位子,差点就被摆了一道啊,想我一投诚就进了76号,也没料到会来这么一手,若不是及早知道,到时候肯定措手不及。”

梁仲春晃了晃酒杯,头顶的水晶灯璀璨夺目,杯中的葡萄酒也随之倒映出变幻莫测的光影。 


“汪主席不也是日本人扶持的么?”

阿诚一手插在裤兜里。 


“也对也对,幸亏阿诚兄弟你拦着,否则我要是早些去查抄肖三爷的厂子,一准要坏了他的好事。”


“他和我们这种费心费力赚死工资的人可不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不是使使手腕就把肖家产业都划拉到自己手里了嘛,也难怪能爬到我们上面。可惜,这里终究是日本人的地盘,他们吃肉喝汤,我们就跟着拣点残羹剩饭,他肖子墨地位再高,也越不过那些吃肉喝汤的人,我们可不能因为眼下他混得好就犯糊涂,站错队可都是要命的。”

阿诚脸上虽然在笑,眼角却带着刻薄。 


“阿诚兄弟所言极是。”

梁仲春没去计较这刻薄的出处,只管举杯一碰。 

 

保镖听到这里便不敢再耽误了,赶紧匆匆回去复命。


“看样子,你想传的话,马上就能传到他耳朵里了。”

梁仲春在情报口沉浮多年,刚才和阿诚喝酒的时候便注意到身后有人盯着,那种外行人的跟踪手法他实在不敢恭维,简直一眼就能识破。 


“梁处长是聪明人,刚才那席话说得恰到好处。” 

阿诚主动敬了他一杯。


梁仲春可不敢当:“看来肖子墨真的是特高课新人课长,明长官要我放手让何洪耀进来,看来是特别针对他的。”


“肖子墨的身份是藤田长官透给明先生的情报,我呢,就顺便拿来给你卖个人情,也好叫你办事的时候不要瞻前顾后。回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只管配合藤田长官的意思就行,他的目的达到了,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将死之人何必费心恭维,阿诚兄弟却故意拉着我上去搭话令他起疑,梁某人很好奇,这配合的究竟是藤田长官的意思,还是明长官的意思?”

梁仲春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还特意朝明楼那边瞥了一眼,对方现在正被一群所谓的名流人士围在中间,好在这位财政部经济司高级顾问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一提到经济问题就能侃侃而谈。


“藤田先生的意思自然就是明长官的意思。”


“你们俩当真不是一路的?”

 

“这个问题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和他不是一路。”


“行行行,我且当你们不是一路的。”梁仲春最懂分寸,当下就不多问了,只说,“我这儿也是为了前途生路着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到了关键时刻,我这份功劳你可别忘了。”


“放心,我以前有亏待过你吗?”

阿诚笑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梁仲春的肩膀。


保镖把阿诚和梁仲春的对话像模像样地学了个大概,肖子墨的脸色顿时阴沉无比,他很快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梁仲春和阿诚待他格外殷勤了,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他的隐藏身份。眼下这上海滩里知道他身份的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藤田和何洪耀。可何洪耀现在下落不明,那消息的来源便极有可能是藤田。


他是什么时候泄露了这件事?又告诉了多少人?

肖子墨无从知晓,他眼下只觉得头皮发麻,连阿诚和梁仲春都知道他的身份,那汪曼春是否知道?76号和特务委员会的其他人又是否知道?


肖子墨忽然产生一种可怕的猜想,也许这是藤田布的一个局,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只有本人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如此引申开去,高木没准也是受了藤田的指使假装倒戈。他以为自己能借高木之手来刺探藤田的想法,而实际上却是藤田在借高木之手刺探他,由此,所有人都把他耍的团团转,他的步步为营俨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肖子墨慌忙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藤田身上,这位特高课的顾问此时正在和几位年轻军官相谈正欢,杯中的酒只喝了一口便再没动过,而高木则紧随在他身侧,目不斜视。 


可肖子墨眼中的立柱、桌椅、顶灯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场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藤田说要设局诱捕共党,可实际上,他却和明楼这个疑似共党的可疑分子合作,不,也许明楼本身也是藤田抛出来地诱饵? 


肖子墨不由得加快脚步,既然识破今天的舞会纯粹是个陷阱,他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坐以待毙,生死攸关之际,他哪里还顾得上今天来这里的初衷,共党也好,打算用来引蛇出洞的44号文件也好,统统都被抛诸脑后。 


然而现在意识到这点已经晚了,门口的宪兵伸手一拦就轻松截断了他的退路。与此同时,何洪耀也在梁仲春的安排下躲到红色天鹅绒帘幕之后,在肖子墨试图强闯的时候,还巧合至极地捕捉到了这个飞快隐没在暗处的背影。 


如果说何洪耀没死透是藤田从中作梗,那么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

肖子墨恍然顿悟。 


只要新任课长的名字没有正式公布,他的身份没有曝光,何洪耀在死里逃生后所报复的对象就仅仅是肖家大少爷而已。肖子墨为调查内奸所安排的计划就如自掘坟墓,而76号诸人和特务委员会就是他引狼入室后的掘墓人,只不过掘出的坟墓埋葬的不是共党,而是他自己。


如此一来,即便上头追究,藤田也有借口可以推卸责任,毕竟这是肖子墨和何红耀之间的纠葛,和潜伏任务无关,届时,这场仇杀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意外,至于已经知道秘密的明楼、明诚和梁仲春等人,他们本来就是藤田的帮凶,就算被问及也会假装一无所知,让这个铲除异己的计划更加无懈可击。 


妈的。

肖子墨随即恼羞成怒。

他快步直奔藤田芳政所在的方向,然后一把拔出藏在身上的手枪瞄准他的脑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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