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赵无极】踽踽独行 第二章
依然是反正冷坑没人写只能自己产粮系列🙃
赵无极X原创人物
太监X太监
🙂继续安利《六扇门》的赵公公，哭求大神出赵公公cut【方中信都有cut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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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赵无极】踽踽独行
第二章
小云子学习用功又颇有武学天分，长得也十分周正，教人武艺的师傅对他也相当看好，倾囊相授。每回赵无极来习武场必要将他好好夸赞一通。
十五岁那年，小云子被选入东厂，跟随在赵无极左右，成为他的近侍之一。而承蒙皇上信赖有加，赵无极在司礼监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水涨船高。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同在司礼监的吴公公对赵无极相当嫉恨，常常在暗中作梗。但赵无极城府极深，懂得适时的韬光养晦，明面上从来没有跟他发生过正面冲突，只在暗地里搜集吴公公的罪证。毕竟对方在宫中伺候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要与之对抗就必须一击必杀，切不可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近日东厂探听到消息，边关总兵似有异动，负责监军的御马监太监迟迟没有依约递送消息回来，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所掌兵符火牌若是落到总兵手里，就能任意调动军队。
兹事体大，赵无极被指派对此事进行调查，点选了一批人手立刻上路。
但他并不知道这道上呈司礼监的密奏其实只是吴公公精心制作的陷阱而已，边关其实并无异动，御马监的监军太监也好端端地在军营留守，赵无极一出城就被吴公公掌握了踪迹，而他事先被安排去探查消息的人无一例外全被拦截下来。
因为此去要秘密调查，为了避免住官驿走漏消息，一行人一直都打扮成客商的模样。
几日下来，赵无极一行已经远离皇城，这天他们行至郊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在林中露宿，连续数天着急赶路，人困马乏，吴公公派来的死士便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领头的杀手已经观察了大半宿，见守夜的人哈欠连天，便举手示意手下人开始行动。冲在最前面的人从后面偷袭，一把捂住值夜人的嘴巴，手腕一拧便折断了他的脖子。
然而这些杀手不知道的是，赵无极其实还安排了一个暗哨。
只听暗哨大喝一声，那些横七竖八围在火堆边呼呼大睡的番役便立刻翻身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暗器却将这些番役扫倒了一片，小云子一个侧翻堪堪避过一把飞刀，而赵无极一向浅眠，稍有动静便立刻惊醒，忙抽刀挡下数道锋芒，接着便藏身到树干之后。
东厂的人外出公干却突然遭人袭击，对手的行动一看就知道筹谋已久，定是要对他们下死手。
赵无极何等城府，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他多年经营，暗中已经握有足以扳倒吴公公的罪证，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以免打草惊蛇。因为他需要一个契机，在吴公公马失前蹄的时候适时地让这些罪证出现在皇上的案头上，成为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的助力。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吴公公恐怕已经有所察觉，看已经等不及要将
他们赶尽杀绝永除后患了。
醒来的番役们正和杀手战得难解难分，四周刀光剑影，杀声四起。
小云子取了马和其他十几名近侍将赵无极护在正中，可未曾想这次追杀的人如此之多，始终步步紧逼，一行人且战且退，可终究寡不敌众，赵无极这才发现，原来是身边已经有人被吴公公买通，一直沿途留下标记方便杀手追踪。
赵无极一怒之下一剑刺穿了内奸的胸膛，但此时发现已经晚了，同行的心腹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小云子和一匹马，他们不敢走官道，以吴公公的心机只怕早就在背后打点好了一切，只要他们一露面就会被官府的人当成逃犯逮捕，到时候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没办法，他们只好留在林子里和杀手兜圈子。
林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到了夜里更是阴气逼人。赵无极和小云子躲了一天一夜，再跑下去马也该跑死了，只能暂且停下来歇一歇。
因为怕引来杀手，两人也不敢生火。
小云子将马拴在边上，身上搜了好一通也只找到两块馒头和半壶酒。
“公公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小云子恭敬道。
“你这一路也没怎么吃东西，不吃点吗？”
赵无极眼角暗含锐光。
“小的不饿。”
把冻得好像石头似的馒头捂在怀里，这样虽然不如重新蒸过好吃，但好歹能入口了。
“如今咱家式微，若打算投入吴公公门下可要趁早，迟了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小的万万不敢如此做想。”
“在这皇宫里，人追的是名，逐的是利，求的是权，如今咱家朝不保夕，跟着咱家你又能图到什么？”
赵无极反问。
身为内臣，能效忠的主子就只有皇上，没了皇上这个依仗，这个内臣便当的分文不值。归根结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宫苑之内就数这忠心二字最不值钱，人人说得，也人人做得，但也数这忠心二字最值钱，实在是这天底下能言行一致的少之又少，见风使舵趋炎附势才是宫墙里的活法，因为他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小的只是个小小的奴才，每日脑袋里要想的就是怎么伺候好主子，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做什么打算也由不得自己。都说要想在宫里不惹祸上身，就得不问是非不分对错。但人心终究是肉长的，小的以前在御马监当差，受尽了冷眼和欺辱，对小的好的人屈指可数，公公救过小的的命，又对小的提携有加，小的不敢忘恩负义，只想追随公公左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与其一辈子浑浑噩噩活着，至少跟着公公可以死得其所。”
赵无极牢牢盯着小云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出的是青白色的月光，小云子在那位威压之下只能目不转睛地回望，而他看到的却是高墙危立，墙外是看不尽的人心丑恶勾心斗角，不知道披荆斩棘挡下多少笑里藏刀和明枪暗箭，才会像这样越筑越高。
“你这样的人，若是跟了个好人兴许还能活久一些，但若是跟错了人，这皇宫里也不在乎多你一缕亡魂。咱家当初救你，安知不是为了利用你的报恩之心呢？”
赵无极连道了三个傻字。
“公公肯对小的说这些，便是真心对小的好了。”
赵无极一天下来粒米未进，已是饥肠辘辘，但身边刚出了个奸细，换做谁都会有所顾虑。小云子显然也想到这一层，自己先喝了一口酒以示无毒，然后才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赵无极终于接过递来的东西，嚼了一口馒头和着酒一起咽下去，虽然口味不好，但总算缓解了腹中饥苦，见小云子只站在旁边警戒，便叹了口气，把还没动的那个馒头丢了过去。
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小云子劝他一定要休息一会儿，然后自己主动揽下值夜的活，还自告奋勇先去附近巡查一圈，准备就地取材做些陷阱固定在周围，一旦有人或野兽靠近就能及时提醒他们加以防范。
人没一会儿就走远了，赵无极有意隔着一段距离，悄悄跟了上去。
小云子聚精会神地将小铃铛系在细绳上逐一固定在四周，不知不觉就摸到林子深处，那里有座破烂不堪的小庙，一处围墙已经塌了，屋顶也四处漏风，站在底下抬起头就能看到漫天星辰，供在庙里的佛像身上挂满了蛛网，摆贡品的盘子空空如也，不时有老鼠悉悉索索地经过，地上的蒲团上蒙了厚厚一层灰，想来已经许久没有香火供奉。
小云子一向不信鬼神，今天却诚心诚意地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小的儿时得公公照拂，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日公公蒙难，还求佛祖保佑他能死里逃生！小的愿以命相抵，求佛祖成全！”
语毕，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在额头上留下一块明显的红印。
在墙外偷听的赵无极当下心绪一动，他在斑驳的砖墙下伫立良久，摸了摸嘴角居然在笑，他自嘲地摇了摇头，默默从破败的屋檐下退离。
等小云子也折回来，又尽忠职守地守了一夜，次日天还没亮，两人收拾收拾又得再作打算。追兵虽然也在林子里折了不少人，但和这两人相比人数依然占优，很快就搜索过来。眼见形势不妙，小云子连忙让赵无极上马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信誓旦旦保证引开杀手之后马上就追上来。
赵无极骑着马狂奔数里地，直到前方出现岔路才勒马停下，可顾盼良久却始终等不到约定之人。他紧紧攥着缰绳，却根本无心欣赏路边这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他眼前一条是回皇城的路，走这条路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另一条则是去送死的路，小云子一个人单打独斗必死无疑，就算他也跟去，那便是双拳难敌四手，同样是死路一条。
马掌在地上焦躁地刨来刨去，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无极终于下了决心。
此时的小云子手臂负了伤，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小心翼翼伏在树上，观望着不远处围聚在一起的黑衣杀手。带头的正打算再派一拨人出去搜索，他自诩猎人，把赵无极和小云子当成猎物，可他万万没想到，小云子没有选择狼狈逃跑，而是反过来一个人独闯敌营，誓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此来拖延杀手行动的步调。
杀手们毫无防备，全然不知小云子已经偷偷瞄准带头的那个，趁他落单时从树上跃下，一剑穿心。
这一招杀得固然痛快，却立刻惊动了旁边的其他杀手，暴露了行迹再想逃跑就没那么容易了，小云子虽然负隅顽抗，但很快就开始招架不住，只能连连退让勉强抵挡，弄得满身是伤，远远看着俨然就是一个血人。正当杀手的下一招以风卷残云之势袭来之时，一道剑光突然劈来，生生斩断了那一掌的声势。
赵无极师承江陵，在内臣中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扶着小云子上了马。然后一刻也不多留，调头就走。可这时的小云子失血过多，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待他再苏醒过来，人已经回到赵府，赵无极不在府中，正在皇上跟前复命，府里的侍从辗转告诉他，原来赵公公做事谨慎，此次外出之前特意留了个心眼，把小栓子留在宫中随机应变。
这一着总算替赵无极挽回了颓势。
之前杀手和小云子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赵无极先伤了杀手的马才出手救人，追兵没有坐骑，只能看着他俩一骑绝尘干瞪眼，再加上留守的人及时赶到，小栓子也得力，吴公公捏造事实蒙骗圣上且公器私用企图杀人灭口的行径终于真相大白，如今已经被关入东厂大牢，而赵公公则是否极泰来，接任了司礼监掌印之职，风头更盛。
小云子光养伤就养了好几个月，天也跟着入冬。
期间赵无极虽然没露过脸，却一直叮着着人送药过去，小云子觉得身上伤口愈合就算是好利索了，也不敢在病床上多赖，又回到东厂继续当差，好像全然不记得那天还促膝长谈说过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只管自己安安分分干活，也不提自己救人的功劳。
赵无极不免头疼，他本想先冷这小鬼几天，免得他回头居功自傲失了分寸，现在看来竟是多此一举了。
赵无极白天坐镇司礼监，晚上照例又回自己府上，小云子伤病初愈，就只派了在府内巡视的活，他刚和前人交班，见到老爷回来赶紧低头请安。
见他态度生分，赵无极暗暗有些恼，他说了声等等，招招手又把人叫回来。还以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云子赶紧站定，接着便看到赵无极走上前，细心替他紧了紧肩上的围脖。
“天冷了，夜深风露重，自己也要照顾着点。”
小栓子跟在边上不禁咋舌，除了宫里的主子们，师傅何时屈尊做过这些啊。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