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泥蛋黄酱

特摄|工地|嗨喽|楼诚|东凯|沙李|拒绝BE|自干五

【六扇门/赵无极】踽踽独行 第四章

依然是反正冷坑没人写只能自己产粮系列🙃

赵无极X原创人物

太监X太监

终于找到了赵公公cut~幸福~

-------------------------------

【六扇门/赵无极】踽踽独行

第四章




七月头时,东厂有人截获藩王与朝中官员一直暗中有书信往来,疑似过从甚密。事情涉及藩王,贸然声张出去必然又要在朝堂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赵无极在没有确凿的把握之前,决定先不外传,只点了小云子去秘密调查,就连小栓子也对这之中的内情一无所知。


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

小云子行事隐秘,果然不负所望,截获了数份机密信件,都是通过飞鸽传书互通消息,但碍于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能够完美复制信中的笔迹,他只能另外抄录一份,不敢将原件截留下来,但只凭这些还不足以成为确凿的证据,必须呈送到御前让皇上来定夺。


“齐王和蓟辽总督张强?”赵无极掂了掂这些信的分量,稍作思量又重新塞回信封里,“历来藩王为了随时掌握朝堂的动向,必然会买通宫中官员或者内臣方便打探消息,但结交掌握兵权的蓟辽总督,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件事要禀报给皇上吗?”

小云子问。  


“这倒不急,从我们掌握的往来信件来看,齐王询问的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末尾还回回不忘感念皇上善待藩王的恩德,恐怕故意装这些表面功夫也是怕被人逮到把柄惹祸上身,皇上即便有所怀疑也没有足够的借口下手。近日皇上身体一直不适,好几次不得不提前结束早朝,就别拿这些扰皇上的清净了。” 


“是。”

小云子一向以他的命令马首是瞻,当即不再多言。

 

“怎么,这么久没见了,就没别的话要说?”

当着他的面,赵无极将这些信件逐一收进密匣里锁好。 


“小的带了些土产回来,已经送到小厨房去了,晚上刚好能添几道新菜。”


“就这些?”


小云子一顿搜肠刮肚,又不好意思把压在心底的惦念说出口,憋了半天只能张着嘴,平常办事时的伶俐一放到对方身上就完全使不出来,看侍从已经把茶泡好了,他顿时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接住,恭恭敬敬地端到赵无极面前。


“今天刚到家,还是让厨子多做几道你喜欢的菜色,在皇城根下住得久了,估计你吃不惯边关的口味。”赵无极笑着接过茶,吹了吹杯口冒出的热气,复又放下,“过来我瞧瞧。” 


小云子赶紧偷偷掸了掸袖口才走上前。


“嗯,晒黑了,人也清减了些。”赵无极调戏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看来这边关的沙土就是不如京师的风水养人啊。日夜兼程赶回来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


“是。”


齐王与蓟辽总督的事就此按下不表,但赵无极并没有就此结束调查,暗中依然派人留心着。 


没隔多久就是中秋佳节,赵无极有公务在身,与随行的一干人等只能宿在官驿里。 

街上张灯结彩,满城灯火犹如琉璃世界,将酒楼街市映得亮如白昼,孩童嬉闹之声不绝于耳,有钱人家或是登高楼或是泛舟河上,琴瑟铿锵,酌酒高歌。寻常人家则是在庭中祭上新鲜瓜果,焚香拜祭,猜谜赏月。 

 

赵无极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提前赏了酒水宴席招待同行的手下,只留下少数番役在官驿里巡逻守卫。


赵无极位高权重,当然不可能自降身份跟他们同桌用膳,何况只要他在场,但凡他不动筷,下面那些人也不敢动筷,他不开口,下面的人也不敢说话,就算丰盛的酒宴也吃不尽兴。


所以赵无极很识趣的选择留在自己房里,官驿管事的知道这是东厂来的大人物,态度一分外殷勤,不仅安排了一个好房间,打开窗就能看到皓月当空,与满天星斗交相辉映,还派人送来应景的桂花酒和月饼。


小云子正忙着在桌上布菜,等收拾完了就准备下楼,赵无极的目光在门闩上稍作停留,接着便叫住他,他先将自己的杯子倒上桂花酒,又将旁边另一个空杯子斟满,引来满室飘香。 


“下面那群小兔崽子一喝酒就胡乱撒疯,还是这里清静些,今天就不妨坐下陪咱家一起吃吧。”


小云子刚将手扶到门上,闻言却不敢回头。

太监与宫女之间提到同桌吃饭往往就是有意凑成对食的意思,小云子情不自禁地就要往那个方向胡思乱想。在赵府中,赵无极除了宴请官员一向是独自用膳,就连身为徒弟的小栓子公公也没那个资格与他同坐。


赵无极见他僵着不动,便举起酒杯润了润嘴唇,接着道:“我赵无极做人一向是想要什么就必然要得到什么,但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不情愿,我绝不强求。” 


既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他也不介意把话说开。 

 

“小的……担当不起。”


“这个理由可不足以拒绝我。” 

赵无极端着酒杯,稍往旁边挪一点还能看到一轮明月倒映在酒中。 


小云子有点急了:“小的何德何能,为何公公会选上小的呢?” 


情不自禁这种事能那么容易找到理由么? 

赵无极一手撑着脑袋,直直地看他,小云子虽然背对着,却能清楚感受到来自后方的视线,那视线灼热滚烫,叫人坐立难安。


小云子想不出旁的缘故,只能把事情的根源追溯到对方在林中遇险那回,毕竟在吴公公暗中派人追杀他们之前,小云子虽然已经加入东厂,但一直都因为太过低调而不太引人注目,一直到他被赵无极所救之后,尽管做人做事依然秉持着原先的风格,但在赵府的地位却逐渐有所提高,甚至不知不觉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您身边还有小栓子公公呢。” 

 

“他虽然是我的徒弟,但只学了我的投机钻营而已,早晚他也会钻营到我的头上。在有利可图的时候卑躬屈膝,无利可图的时候恐怕就会分道扬镳。” 


小云子顿觉心中一震。

他这才意识到这两人虽是师徒,实则却是亲疏有别,早就防着一手。

这些话可不止是简单的评语而已,赵无极肯跟他说这些,已经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若是一不小心流传到小栓子的耳朵里,这对师徒之间必然会嫌隙丛生,两人互相提防直至彻底决裂。 


“但你不一样,你的心性我是知道的——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安分守己。若只是想进一步拉拢你,我大可以直接许以高官厚禄,或者干脆就当成心底里的秘密,绝不让第二个人知道。哪像现在这样,既要揣摩你的喜好,又是顾虑重重,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话听着总有一种一语双关的意味。 

小云子终于回过头来,目光还是不免有些闪烁,始终不敢和赵无极对上,他迟疑着走上前,却没有在桌边逗留,而是径直来到窗边,像是要借着月色来解开心头那团乱麻。 


丝竹声声,花香袭人。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好月色了。” 

小云子感叹道。 


“是啊。”赵无极不在桌前闲坐,也靠到窗边凭栏远眺,脸上少有的流露出一丝温情,“上回看到这样的月亮好像还是我小时候,那时我师父江陵还在,那天晚上陪他一起吃团圆饭,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姑姑,她声音很柔很好听,还一直给我和师父夹菜,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后来赵无极才知道,那位姑姑其实就是他的师娘。

两人暗中结为对食,一直感情深厚,也对他极为照顾,可惜没过多久宫中就发生了可怕的时疫,师父江陵暴毙身亡,师娘也不知所踪。自那之后,他就再没有体味过当年那般开开心心团团圆圆的家宴。 


说到这里,赵无极眼里竟禁不住泛起潮气,小云子也有些触景生情,看对方眼里有水光,便下意识地伸手替他抹掉。赵无极眼角含笑,顺势回握住他的手,小云子没有躲开,只是稍稍往回缩了缩,刚好将交扣的双手掩进袖子里,拢住这丹桂飘香,花好月圆。 


赵无极平日里爱好不多,尤其喜欢空闲时研究棋谱,小云子在他身边有时也会被他拉着对弈,可惜因为棋力不足的关系,回回到中盘都被打得丢盔卸甲,只能狼狈讨饶。 

 

次数一多,小云子也不乐意了。


“怎么,像你这样的好脾气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赵无极笑道。

 

“既然要切磋自然要找旗鼓相当的对手,何必天天欺负人?”

小云子推测棋路的本事远逊于赵无极,但看盘面上黑白棋子的排布也知道这一局自己必输无疑,干脆直接投子认输。


像他这样打小就被招进皇宫里的宫人活得辛苦,从小就被迫压抑心性,但自从跟了赵无极之后,他明面上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办事当差,但内里却是赵无极心腹中的心腹,吃穿用度无一不受关照。在旁人面前,小云子依旧恪守规矩,进退有度,但在赵无极面前,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束手束脚事事揣度,私底下的言行偶尔还会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这下棋最讲求运筹帷幄,和庙堂之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你虽然聪明,但眼界还得多加磨砺啊。”

尽管对手已经认输,但赵无极没有急着收拾棋盘,而是将盘面重新恢复到局势尚未明了的时候。 


“宫里莫非出了什么事?” 

小云子的直觉一向很准,隐隐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没错。”赵无极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白子,迟迟没有落定,“皇上今天下了一道旨意,密令齐王进京觐见。” 

  

“齐王?”


朝中如今谁人不知皇上龙体抱恙,好几次在早朝议政时昏厥,可太医院却一直对皇上的病情束手无策。于是刘相一党近日频频提起立储之事,希望皇上能立皇子为太子。刘吉是内阁首辅,皇子的老师,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可谓一呼百应,大概也只有东厂能与他的势力分庭抗礼。 


按照宗法皇上确实应该立皇子为太子,但奇怪的是,皇上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始终没有采纳刘吉一党的劝谏。


这可是足以搅动朝野风云的大事。

一旦这道密令外泄,必然会使得刘吉一党做出皇上可能会立齐王为储的判断,要知道他们的仕途与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能容下齐王进京,改天换地? 


“皇子自幼体弱多病,就算被立为太子将来承继大统,也未必能坐稳那张龙椅。未免他日又发生靖难悲剧,将皇位传给诸位藩王中最有才干的那位,似乎也情有可原。”

在思考良久之后,赵无极的白子终于落在边角,摆出托渡之势。 


棋盘上的黑白势力犬牙交错,小云子看看盘面,又看看他:“难道皇上召见齐王还有别的用意?”


“你认为皇上会传位给齐王么?”

赵无极反问。 


“若不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刘吉也是这么想的,在咱们俩还在聊天对弈的时候,锦衣卫的人大概已经骑着快马赶往济南府了。”


“他们要杀人灭口?”

小云子忍不住惊呼。 


齐王也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一定会带足人手全程护卫,但藩王入京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带兵随行,只能带少数心腹近侍,恐怕人数未必占优,锦衣卫的人欲杀之而后快,齐王很有可能难逃一劫,所以赵无极早就安排东厂的人跟着锦衣卫,到时候见机行事。


听者有点被绕糊涂了:“如果齐王死了,皇上就再无靖难之忧,如此借刀杀人不是正好吗?” 


“但齐王现在还不能死。他一向行事低调,又以贤达闻名,在封地口碑甚佳。他在济南府经营多年,背后培养的势力深不可测,连东厂也一直找不到他觊觎皇位的铁证,这叫皇上如何安心?只有等他把牌出尽,消灭所有隐患,皇上才能将储位交给皇子。 ”

 

听赵无极的意思,皇上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储君的人选,是皇子而不是齐王? 


“没错,于皇上来说,齐王虽是手足兄弟,但论亲疏,必然还是皇子更胜一筹,皇上万没有将自家江山拱手让人的道理。你要记着,未来能继承皇位的,除了现在的皇子,再无第二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应该帮助皇子才对,保齐王岂不是和皇上的意思背道而驰?” 


赵无极左手执白右手执黑,自己与自己对弈,前一招落下的白子很快又被黑子粘上,他笑道:“你也知道,咱家向来与刘吉一党不睦,积怨颇深。其实并非咱家故意要和他结怨,只是身为内臣,掌管东厂,就只能与文官对立,以此来制约朝堂各方势力,唯有如此,咱家才能在皇上身边得到一席之地。其次,刘吉一党对皇子精心栽培,日日训诫,早就对咱家和东厂心怀戒备。再者,如果东厂和刘吉一党联手,皇上便成了傀儡,地位便岌岌可危,皇上圣明,岂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刘吉一党扶植皇子,等他继位新君,立足未稳,届时,刘吉一党更是一家独大,恐怕事事都会受到他们的牵制,如此想来,皇上也会对他们有所忌惮。” 


“果然孺子可教,看样子,你已经对皇上的布局窥得一二了。” 


在储位之争上,东厂和皇子一系没有瓜葛,就难有插足的余地。

皇子生性敦厚,皇上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朝政未来被刘吉一党彻底把持,正因为如此,他才急召齐王入京打破死局,刚好一石二鸟,让齐王和刘吉一党鹬蚌相争,急功近利试图暗害齐王更是正中下怀,让齐王将矛头都转向刘吉一党,皇上刚好冷眼旁观,待他们斗得鱼死网破,将自己的嘴脸统统暴露出来,皇子才好渔翁得利。


因此,在这件事上,赵无极没有选择,只能顺应皇上的意思去帮助齐王,但这种帮衬不能过火,一旦过界定会引来皇上的猜忌,到时候便是杀身之祸,毕竟离了皇上,内臣就什么都不是。


“即便我们有心向着皇子,可从表面上看,我们的所作所为依然却是在相助齐王。届时,只要刘相的人在一旁搬弄是非,待新君继位之时,即便公公对社稷有功,只怕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你啊,终于看到点子上了。”赵无极苦笑一声,从棋盘上逐一提走无棋之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为了皇子可谓是机关算尽,把所有人都纳入这棋局里。帝王心术冷酷无情,可以说,这一局算得不可谓不精妙。等咱家倒了,很快还会有新的内臣接替,东厂迟早东山再起。” 


赵无极目光锐利,在所有人当局者迷,都在揣度齐王和皇子谁才能成为储君的时候,唯独他洞若观火,将皇上的心思解读得分毫不差。


他撩开袖子扫过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这一局,是个死局。

小云子沉沉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替他将散落的棋子收拾起来。 

外人都以为赵无极是司礼监首领太监,手握大权享尽荣华富贵,其实伴君如伴虎,他才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一局逃不了也躲不过,你我也得早做打算才行。” 

赵无极说道。 



(未完待续) 

 

 


评论 ( 21 )
热度 ( 19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蒜泥蛋黄酱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