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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101/杜方】同一屋檐下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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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101/杜方】同一屋檐下

第九章




在确保方孟韦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或者通讯设备之后,贾荃才允许他进入厂房内。在此期间,特警队的同志已经各就各位,重新选定狙击位置。


“在对峙期间,我抓住机会抢走了贾荃手中的发信器,但谁都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有后手。”


方孟韦暗暗捂住胸口,他的伤口就是在那时落下的。


从半敞的衬衫领口能看到杜见锋先前帮他缠好绷带,在养伤的这几个月里,他虽然暂时离开了工作岗位,但每次合上眼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时的情境。


就在他抢到发信器的刹那,伏击在厂房外的特警也立刻行动起来,子弹穿过玻璃击中了贾荃持枪的那只手,此时他两手空空,紧闭的大门也被瞬间破开,特警队员随即蜂拥而入。


然而就在这时。


这个瓮中捉鳖的大好局面却突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贾荃狞笑着,从外套的暗袋里又翻出一部老式手机。


原来方孟韦之前抢走的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发信器其实还攥在贾荃本人手里,只要他轻轻按下那个老式手机键盘上的发送按钮,在场的所有人乃至周边的居民都将在弹指一挥间灰飞烟灭。


趁所有人愣神之际,贾荃飞快扑向一旁夺回被踢开的手枪,接着便向四周胡乱扫射。


当时距离贾荃最近的是一个新入队的年轻特警,他刚通过培训考核,还是头一次出现场,但他反应很快,及时一个翻身躲过弹道,然后反手去抢发信器。


方孟韦的位置和那位年轻特警相当,同样也无暇去考虑和权衡稍后的行动,身体便已经抢先动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加入了抢夺的行列。


缠斗中,方孟韦首当其冲挨了一枪,但他还是铆足全力折过贾荃的手臂将他制服,而后者此时俨然就是一调皮走投无路的野兽,只能靠疯狂噬咬周围的一切来发泄最后的疯狂,年轻的特警刚夺过发信器,贾荃便突然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向特警队员的喉咙捅去。


只看到眼前鲜血四溅。


一刀之后又是一刀。


方孟韦听到嘶嘶的抽气声,肌肉被割开的声音,鲜血滴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将背景里嘈杂的人声统统摒弃在外,直到狙击手的子弹穿透贾荃的眉心,耳边感受到微小的灼烧感,方孟韦方才如梦初醒,而他眼里的一切此时已经染上一片猩红。


不过眨眼的功夫,却好像被定格的镜头无限拉长了。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围绕在他身边,一早就被调来现场的救护车顶上正闪着刺眼的灯,方孟韦僵立在原地,但很快就被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送上担架。


透过人墙间的缝隙,他瞥到倒伏在血泊中的歹徒尸体,枪眼正中眉心,死状狰狞,而年轻的特警队员则躺倒在他身侧,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医生正在尝试为他止血,可仪器上的数字仍在不断急速下降,心电图上的线条跳动得越来越微弱,即使时间能给予人们心理上的缓冲,但血淋淋的现实却不会因此得到任何逆转。


警方保住了厂房四周无辜民众,但代价却是另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


经过紧张的手术缝合,方孟韦活了下来。


他怔怔地躺在病床上,仰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身上连着点滴、氧气、还有各种监视身体指标的仪器。因为子弹并没有伤及心脏的缘故,即使是术后最虚弱的时候,他的心脏依然平稳地跳动着,在胸膛里回荡。


就好像连续不断的枪声一样。


方孟韦被活着的喜悦包围着,同样包围他的还有活着的悲伤。


他想要从噩梦里走出来,回首却发现双脚始终被四散的绷带和纱布束缚着,不断绊住他的脚步。


尽管部下的死并非因他而起,但自小就极具责任感的人还是身陷于强烈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这是他的疏失,是他的过错。


一旦心里如此认定,就意味着手腕被铐上了牢不可破的枷锁。


尽管杜见锋并不在现场,却还是能凭借方孟韦的叙述想象当时千钧一发的场面。同样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人,怎么会不明白那种失去同伴和战友的滋味?


杜见锋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别伤心别难过,归根到底只是拿来安慰局外人的屁话而已,对真正的当事人来说,仅仅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辩白罢了。


那些原本在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如今只能在记忆中追溯逝去的时光,所谓死亡,或许才是世间最漫长的告别吧。


杜见锋的手按在方孟韦的肩上,因为感同身受而显得格外沉重。


一时间,卧室里相顾无言。



在仿佛永无止境的沉默面前,杜见锋率先举手投降,他叹了口气:“老子就不该在吃饭的时候提这么沉重的话题,还惹得你心里难受这下可好,碗里还有小半碗菜呢,就算老子现在卖力地劝,你大概也没有胃口吃了吧?”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总算让凝滞的气氛缓解了少许。


“是你非要问。”


方孟韦答道。


“都是老子的错。”杜见锋说,“本来还想让你吃顿好的补补身子,谁知道结果却跟一开始的初衷背道而驰,肚子吃饱了,心情却变糟了。”


“起先谁会想那么多呢?”方孟韦宽慰道,“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叫我晚上怎么好意思接着蹭饭?”


“也是,计划外的事情,谁也不可能事先预见到。”杜见锋认同地点点头,“老子还是先想想晚上那顿该怎么办吧。”


既然是对方负责掌勺,方孟韦自然没有意见,就是某人的行动力确实一流,居然直接把菜篮子拎进卧室里,在里面一通挑挑拣拣,然后掏出一颗洋葱。


“加牛肉炒一炒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


“以前还在队里的时候,大家茶余饭后就会搞些小活动放松精神,一开始是扳手腕,后来玩多了大家便开始搞出各种花样来,比如徒手捏碎苹果之类的,你知道我们当中最擅长玩这个的是谁吗?”


“谁?”


杜见锋瞅了一眼门口:“是那三个小鬼头的亲爹,他也姓杜,往上数几代没准咱俩还是本家,那小子力气贼大,还能一脸人畜无害地把一元硬币掰弯,老子玩不过的时候叫他上准没错——谁知道在那次行动中,他会中弹牺牲。” 


说着,杜见锋的手指猛地用力,那颗完整的洋葱瞬间就被掰成两半,一股浓烈呛鼻的味道转眼就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实际上,那次行动针对的目标其实也是往来于边境的武装du犯,就这点来说,我们应该算是同仇敌忾。” 

 

方孟韦是知道这些渊源的,那场行动虽然是由部门领导坐镇,但他身为队长,现场的人员调度还是要由他负责。方孟韦低下头,洋葱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泪腺,像是要将那些深埋的情绪统统挖掘出来似的。


在部下的葬礼上,方孟韦见到了牺牲下属的父母。

年迈的老母亲扶着灵柩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责问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儿子?显然精神根本承受不了儿子牺牲的噩耗,见到丈夫以外的人都会充满攻击性,就连方孟韦也挨了她一巴掌,嘴里满是血腥味,眼看要被掐住脖子,其他家属赶紧七手八脚把人带到一边,失控的场面这才稳定下来。 


挨了一巴掌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但方孟韦自觉没有流泪的资格,至始至终都没有流一滴眼泪。 


而对面的杜见锋却好像完全没有顾忌,把洋葱往菜篮里一扔,就由着眼泪刷刷往下掉,明明一手洋葱味还照样去抹眼角,鼻子越发红了起来。 


“老杜——”

 

“嘘。”男人冲他摇摇头,有些事没必要说穿,“偶尔一次也好,不妨放下那些理由,只为哭而哭吧。” 


方孟韦眼里顿时湿润起来,他瞥过脸想要遮掩,却冷不防地被杜见锋牵住手,不由分说将人揽向自己肩头,给他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


“没事,哭吧。”


“太丢人了。”

年轻的副局长扭过头,无意中将溢出的眼泪擦到杜见锋的肩线上。


“咱们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谁能笑话谁啊?”

杜见锋温柔地抚过方孟韦的黑发,这次,怀里的脑袋终于卸下抵触之心,朝他那边靠了靠,衣角也被悄然揪住,拢住无声的啜泣。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杜思杰此时正站在门外,虽然不是有意为之,却还是透过半掩的门扉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小大人模样的孩子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将快要滑到眼角的泪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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