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杜方/科幻AU/舰长X大副】行者无疆
第二十三章
毛利民心里乱哄哄的，从早上杜见锋带着方孟韦过来，到鸟嘴面具的出现，时间才过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却一举打破了他原本安定平静的工作和生活，如今房子被毁，还随时面临着报复和追杀，后面该怎么办，他和杜见锋都毫无头绪，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们刚到这间安全屋就把所有窗帘都拉开，厚重的布料挡住了来自户外的光线，也让地板上沉积的水汽无处散逸，他们只好打开除湿机，这才觉得呼吸舒服了一些。
杜见锋收拾掉满桌带血的绷带，一回来恰好看到方孟韦打开房门出来。
和他刚出现的时候相比，半人半机器的青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醒了？”
也就是顺口问过一句，杜见锋的目光便情不自禁地飘向对方缺乏血色滋润的嘴唇，回想那小小一吻落下时残留的体温，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亲芳泽的念头。似乎是被这个想法惊吓到了，杜见锋赶紧把目光挪开，明明他已经低下头，但眼光却还是会偷偷瞄向眼前高瘦的身影。
“是的，主人。”
低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倦意，但他还是笔直地站着，就好像被看不见的条条框框拘束着手脚一般，对待杜见锋的态度绝对谈不上亲昵，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或者说，因为主从关系的确立，就连回答的口吻也在时刻强调这种身份的差异。
陌生的称呼让杜见锋听着有些刺耳，他连忙摆摆手：“别那么叫老子，怪怪的，还是直接叫名字吧，要不就叫老杜也行。”
“这是后台的默认称呼，并不会因为我的个人意志而改变。”方孟韦的解释就好像在读产品说明书，“但您现在已经登录为管理员，可以通过对话修改相关设置。”
“那就好。”杜见锋还是执着于要寻求他的意见，“那你觉得怎么叫顺口？”
“我保留意见。”
“那就叫老杜吧？”
见他不反对，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老杜。”
像是要确认修改的内容，方孟韦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这下杜见锋才终于觉得顺耳了，高兴地点头嗯了一声。既然修改称呼是管理员的专属权限，那么其他的权限应该也可以解锁使用了才对？杜见锋首先想到的就是方孟韦的来历，以及他真正的名字，如果能了解这些，或许就能搞清楚那些鸟嘴面具的来历，至少要对当下的各种情况有所了解才行吧。
杜见锋想到的地方，毛利民也想到了，前者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提出新问题。
方孟韦抬起下巴望着他，从红色恢复为深褐色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答案无需杜见锋久等：“针对记忆体封锁区域随时可以进行解锁，优先选择外部播放吗？”
“外部播放？”
“是的。”
“基于之前所观测的行为准则，我想你应该会选择外部播放。”
鉴于现场还有同样卷入事端的毛利民在场，方孟韦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和他本身的好恶无关。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卡尔曼星站难得的雨天也即将告一段落，只有稀稀落落的雨点反复打在玻璃窗上，弹奏出悲哀而又寂寥的音节。
毛利民放下手头最后一杯茶，口中苦中带甜的滋味似乎能帮助他消化今天遭遇的种种变故，小小的玻璃杯随着手腕的动作缓缓转动，飘在水面上的茶梗摇晃沉浮，承载了满屋的愁绪。
方孟韦微微颔首，脚下随即点亮了一圈光芒，它就好像扫描仪一样，先从他脚下展开，然后扫过地板、家具、人，最后汇集在天花板正中央，光线以极快的频率闪了闪，紧接着，被扫描过的地方便被全息影像完全覆盖。
率先弹出的是一个显示基本信息的窗口，标示身高体重的部分都有显示，只有名字那栏一片空白，可能是由于数据被损坏的关系，空白处会跳出雪花片。
这让杜见锋不免有点泄气，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弹窗的内容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很快就丧失了关注度，全息影像中出现了读取中的字样，稍后，四周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耳边还突兀的传来一声枪响。
杜见锋和毛利民犹如两只惊弓之鸟，一听到响动就条件反射地蹲下，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原本就留存于影像中的音轨之一，而他们确实反应过度了。
但众所周知的是，枪声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征兆。
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黑暗已从中间撕裂开来，透进了光线，视野摇摇晃晃模模糊糊，待眼前的一切重新聚焦，才看清前方有个人躺在血泊里，他的胸口被光束枪所贯穿，脸上也溅满了鲜血，但杜见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红色浸染的人正是方孟韦。
看来所谓被封锁的信息是将双眼接收过的影像记忆提取出来，转化成了可以读取的视频格式。只是影像部分也窗口弹出的基本信息一样存在缺失，尽管人工智能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修补，但无法做到彻底还原，所以全息影像中释放的信息时常断断续续，一些丢失和空白的部分还会直接快进跳过。
画面一转，一个戴鸟嘴面具的身影闯入视野里。
被鸟嘴面具掩盖的声音听起来和他们在堆放场遭遇的那个人明显不一样，看来鸟嘴面具不止一个人，或许那只是某种用来区别身份的标志。
他用尖锐的嗓音如此说道：“怎么样方博士，如果你还继续试图抗拒合作的话，你的儿子可能就真的没命了！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眼睁睁地看他死在你面前，或者，用你新研发的技术救活他！”
画面里没有出现“方博士”的脸，但能听到他挣扎中嘶哑的喊声：“不！我不能让他变成怪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