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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楼诚】灵魂交易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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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楼诚】灵魂交易 

第三十一章


那位气质华贵的夫人怜爱地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又让侍女端来药片和水,娃娃模样的阿诚扭着细弱的脖子,对药片似乎有着天然的抗拒,但女人还是轻声细语耐着性子哄他把药塞进嘴里,药片卡着喉咙非常难受,他拼命往下咽才勉强咽下去,只是苦味已经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就算喝水也盖不掉那股浓烈的苦味。

刚吃下去的药还来不及发挥作用。

阿诚依然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他眼下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还是痛了会哭饿了也要哭的年纪,半点委屈也受不了,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缠绵病榻太久的关系,他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就更别提放开喉咙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了,最后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却只能艰难地发出嘶嘶的喘气声。 

 

女人努力挤出笑脸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似乎睡着了就能让他的病症缓和一些,但别过脸,眼眶却更红了:“吃了这么多药,怎么还是一点都不见好呢?” 

“夫人怀小少爷的时候就一直断断续续病着,就算这样还勉强把孩子生下来,也难怪小少爷一出生身体就那么虚弱了,可这件事又偏偏不好让那位知道……” 

侍女欲言又止,她一提到“那个人”声音便不自觉地轻下去,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夫人伤心。 

 

“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只失去利用价值的笼中小鸟罢了,那个人要是在乎我的死活,又怎么会把我锁在这座疗养院里,不闻不问这么多年?”

自她被父母当成联姻的筹码交给那个男人起,她对自己的人生就彻底失去了掌控。她也曾试着去接纳过自己的丈夫,尝试接受这场堪比交易的婚姻,可直到她被送进这座临海疗养院那天,她名义上的丈夫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那人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生育机器罢了。 

为了平复情绪,女人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将手松开,但裙子的一角还是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只能一条一条重新抚平。

“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不用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里。” 

她自言自语着,又给床上的孩子小心掖了掖被角。

刚才提到丈夫时流露出的厌烦和憎恶转瞬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哪里不一样呢? 

阿诚躺着不能动弹,耳鸣似乎也越来越厉害,只能勉强听清身边的交谈声,他急于想搞清楚状况,努力强打起精神想要多听带你什么,可眼皮却越来越重,他终究还是睡着了。

再醒来,阿诚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原先他还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去了马三爷的店铺,刚刚为他举行了觉醒仪式,这部分残存的记忆成为他判断的依据,所以能清楚地意识到这里不是他原先所经历的世界,而是迷惑人心的幻境。 

 

但糟糕的是,好像在这个幻境里逗留得越久,原有的记忆就越是稀薄,就好像背后有一双戏弄人的手,不顾他的意愿硬是将明诚这个名字从他身上揭下来,然后又赋予他另一个身份,另一段人生。 

接连吃了好几天的药,他的精神终于好些了,已经可以咿咿呀呀地张口说话,尽管声音还很含糊,咬字也是断断续续的,夫人便做主让侍女带他去外面透透风。 

 

夫人名叫熙雅,身上有二分之一的亚洲血统,出生于亚洲的某个驱魔世家,百年前开始转移到欧洲发展。而追随在她身边的侍女名叫艾米丽,是为数不多能让她信任的对象。 

熙雅是被冠以生病的名义被送到这座临海疗养院的。

说是照顾,本质不过是另一种形式好看一些的监禁罢了。

身为丈夫的男人当时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怀孕了,只是随意差遣了几个手下将人送过来而已。既没有任何担心也没有多余的关怀,她们就这样被抛诸九霄云外,成为无人问津,被完全遗忘的存在。除了她们主仆二人,也就是每周运送物资的人和定期来做检查的医生会在这里露面。 

来到这里的第九个月,熙雅在手忙脚乱中诞下一个男婴。

熙雅害怕丈夫发现这个孩子,平日都不允许阿诚离开疗养院去院子里走动,就连送物资的仆人和医生也得瞒着,只能变着法子骗取医生的药方。

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阿诚打小体质就弱,三天两头就会着凉生病,一病就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故而他的世界也只限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连大门都不曾跨出去过,陪伴他的只有母亲和艾米丽,还有带咸味的海风。 

但这样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是个糟糕透顶的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在小小的疗养院上空,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的降临,犹如子弹一般不断倾泻在窗玻璃上,不时还有雷声从远方传来,刺眼的白光在云层里翻滚着,企图酝酿出更大的声势。

艾米丽匆匆忙忙跑向院子,顾不得撑伞就冲进雨里。

尽管晾在绳子上的白床单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却还是被狂风吹得上下翻飞,小小的夹子根本固定不住它,不一会儿便挣脱了晾衣绳的束缚,就像失去了船体的风帆一样,在狂风骤雨中仅仅只坚持了短短一瞬,就被扯得四分五裂。艾米丽娇小的身躯在大雨和狂风的双重夹击下也节节败退,却还是强忍着去收拾其他晾晒在外面的衣服。

阿诚的衣服都是她和熙雅用自己的旧衣改的,款式虽然不伦不类,但布料都是上好的。她顶着风,这些随风飘摇的织物冷不防就会糊到她脸上,因为沾了水的缘故,啪得一下力道意外得大,砸得人发懵。 

她暗暗骂了一句这恶劣的天气,将糊在脸上的衬衣扒下来,却发现此时堵在视野前方的不止是一件衣服,还有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那人悍然迎着风雨,风呼呼地吹,雨水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刚到身前寸许处就好像碰到透明的壁垒一样被一一弹开,地上的水洼也是如此,才触及到鞋底就被踩得粉碎。

艾米丽面色骇然,她里手一松,刚抢救回来的几件衣服随即散落在地,里面还有几件是阿诚的,尺寸小了不止一点点,但转眼就被狂风吹得无影无踪。 

“你们把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男人高高昂着脖子,就算没有撑伞,肩上也不见半点雨滴。而矮小的女仆却早就已经变成落汤鸡,只能置身于他投下的影子里瑟瑟发抖,牙齿直打颤,连主人这两个字也说不出来,淋湿的衣服紧贴着皮肤,雨水混杂着冷汗抽走更多体温。 

 

他发现了。

艾米丽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脏跳得犹如擂鼓。 

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她不知道,也许是送东西的人发现了端倪,又或是频繁求药让医生看出了问题? 

“夫人快逃!”

艾米丽自知挡不住男主人,只能鼓起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么一句话来提醒屋里的人。

然而雨声轻易盖过了她。 

“碍事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冷得仿佛能将这滂沱大雨也冻结起来,他手随意地向上一扬,手侧的雨势便骤然转移了方向,直直朝艾米丽的后背袭去。

雨水瞬间洞穿了她的身体,仿佛从空中滑落的那些轨迹不是雨帘,而是一道道弹痕。

那天阿诚正病得厉害,在床上辗转反侧完全睡不安稳。

一道雷劈下来,本就浅眠的孩子顿时惊醒过来,熙雅搂着他小小的身体摇啊摇啊,可雷声还是轰隆隆兀自得响个不停。阿诚忍不住哭闹起来,她只好替他捂住耳朵。

厚重的窗帘将风雨阻挡在外,但透过缝隙还是能看到雷光不断闪过,地上的影子映出窗框一角。

一暗一亮。

一暗一亮。

窗框的影子里无声无息地踩进一只脚。 

 

“哦,在这里嘛。”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熙雅猛地回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迎来一记凶狠的耳光,身体顿时从床上滚了下来,挨打的半边脸肿了一大块,嘴角还能看到血丝。 

男人弯腰提起同样滚落在地上的孩子,一张小脸难过地挤作一团,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脖子后面全是虚汗。 

“他生病了,你放开他!” 

熙雅急着扑上去却被男人一脚踢开。

“身体这么柔弱可不行啊。” 

“你想干什么!你连这个孩子也不放过吗?”

女人吼得嘶声力竭,这些年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也受到牵连,因为营养跟不善变得越发虚弱不堪。她也深知丈夫的能耐,就算她放下一身的好修养摆出一副泼妇的模样,恐怕也伤不到他分毫。

“是嘛,枉我还对他有所期待,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

男人松开手,先前看到孩子时变亮的眼光又暗了下来,蒙上一层冷酷的冰霜,就连呼出来的气也带着雾气,几乎不需要多余的思考时间,他已经对如何处置这个意外降生的孩子有了决断。

 

被拎着衣领吊在半空的阿诚拼命蹬着小腿,却怎么也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他本能的觉得恐惧和害怕,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个人正是他一直素未谋面的父亲。

尽管这个所谓的父亲看他的眼神甚至比杀手还要无情。 

“区区废物没有资格继承我的血脉。” 

这就是男人的决定。 

他就像扔垃圾一样将提在手里的孩子扔向一边,放手的同时,空气中的水汽也悄然凝结在他指间。

熙雅本能地飞身去挡,水弹随即穿透了她的胸膛,女人的鲜血追随水弹的尾迹飞溅在阿诚脸上,但只是这样并不能阻止水弹前进的趋势,阿诚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接着便感到胸口一疼,他的肺叶被打穿,已然喘不过气了。 

“蠢货。” 

男人痛叱道,但不满也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很快又被冷漠盖过。他居然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特意走一趟,在这里多呆一刻都是浪费时间。

哒哒哒。

脚步声稳得完全不像是刚杀死过至亲的样子。 

窗外的风雨声一刻没有停歇,带孔眼的身体根本留不住体温,流向地板的血渐渐冷却了,漂浮的寒气凝在女人脸上,像是泪做的一般,转眼就被残留的余温融化,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个幻境只到孩提时就戛然而止。

阿诚痛苦地捂着受伤的地方,眼前随即一黑,失去了知觉。

但幻境并没有就此结束。 

阿诚又再度醒来,这次他没有出现在疗养院,而是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前面横着一道道坚固的铁栅栏,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正在和母亲争吵不休。

和前一个幻境里出现的父母一模一样。

只是阿诚已经不记得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了,只听出母亲的争辩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这样训练他!”

“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审判日到来时要怎么办?”

他现在七岁,手心却已经因为繁重的训练布满硬茧。

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在训练时被父亲的剑所伤,不治身亡。 

新的幻境又再度开启。

这一次,阿诚努力熬过父亲可怕的魔鬼训练,却因大意死在恶魔的手里。

幻境仍在锲而不舍地继续。

这次,阿诚成为他所期望的驱魔人,中间的部分翻得太快,他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转眼就来到审判之门降临的那一天。 

 

一扇金光灿灿的门扉忽然凭空出现在魔都上空。

门上满是浮雕和形似魔法阵的符号,四周鬼影曈曈,像是要为地狱的到来铺下染黑的红毯,以至于方圆数公里内的气场都变得阴寒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凄厉的恸哭声从门缝中传来,每个接近大门的人都打心底感到不寒而栗。 

此时,大门的开启已经无法阻止了。

恶魔们欢呼起来,弹冠相庆。 

阿诚重重咳了几声,嘴里满是血腥味,他好像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大量失血很快便令他神志不清,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远远的,他好像看到一个锁住的盒子摆在高台上,被恶魔们簇拥在中间。

他莫名有种自己错失了什么的奇怪感觉。

是什么来着?

明什么……却死活也想不起来。 

相似的幻境一遍又一遍地开启,周而复始。
不论他如何挣扎求生,总迈不过审判之门出现的那一天,而他的脚步就是在一个巨大的圆环里不停地奔跑,终点就是起点,曾经印象深刻的面孔,在下一次经历时又忘得一干二净。 

 

唯独这次和先前的明显有所不同。 

他苏醒时,以母亲身份出现的不再是熙雅,而是桂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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