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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 黄金劫 第十五章

伪装者同人(楼诚) 黄金劫

第十五章




虽然暗中嫌隙丛生,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藤田和肖子墨之间的情报往来和日常工作并没有发生变化,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之间仍然隔着一层窗户纸。 


在和肖子墨讨论过后,他们最终同意了汪曼春提出的方案,因为日本军部已经开始催要44号文件的关系,日中亲善舞会的举行从下周末提前了到了本周五,距离周五还有三天,时间上虽然略显仓促,但作为守株待兔的一方,这点准备时间应该够了。


但在计划具体的人员调配上,肖子墨有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先进行保密,到日中亲善舞会举行的那一天再公布。藤田表面上不多加追究,却还是没忍住火气,将听筒用力砸在电话机上。最近肖子墨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追求控制欲的人最恐惧大权旁落,这会令其陷入不安和烦躁的包围当中,而这几天,这种危机感正变本加厉变得越来越强烈,身为特工的直觉告诉他,特高课里的风向似乎正在逐渐转往对他不利的方向。 


早上的不愉快一直延续到中午,一名姓五十岚的发报员趁高木不在偷偷叩开了藤田的办公室。这名发报员很年轻,家里和藤田家沾亲带故,但外人并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层关系,藤田将他安排在电讯处就是为让他充当自己的耳目。


而他今天带来的,是一个让藤田瞬间震怒的消息。


上次截获共党电文的发报员受高木之命刚向上级发送了新电文,内容有关这次的钓鱼行动。


五十岚碰巧撞见高木送电文过来的情形,接收的发报员起先还有些疑虑,但在高木严厉的眼神面前最终没敢问出口。五十岚觉得事有蹊跷,就躲在外面暗暗记下发报内容,刚译好就赶紧过来向藤田通风报信。

 

电文是由藤田亲自拟定然后交给高木,但最终发送出去的电文却和他拟好的内容大相径庭,不仅用词有别,结尾还额外增加了几行内容,言语之间暗指他最近在情报工作上毫无建树,只差没有直接说他在变相帮助抗日分子了,这显然更像是肖子墨看待问题的立场。


显而易见,高木身上肯定有问题,也许早就被肖子墨挖了墙角,大概是想把前途押在新主子身上,所以才会正一门心思奔走效力以示诚心。


“短视的东西,枉我如此费心栽培他!” 

藤田气急败坏地捶了一记桌面,如果高木靠不住,那之前截获共党电文,并且有意隐瞒的事情很有可能也被肖子墨获知了,这么一来,也难怪对方要有所行动。这次的电文事件不过是双方争夺特高课主导权的前哨战,幸亏五十岚发现高木和肖子墨暗通款曲,否则锢聪塞明之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地位被架空还是其次,背后若是被人捅刀子,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既然彼此既不信任也没有相互合作的意愿,早晚要分道扬镳。 

藤田充分意识到,这个肖子墨已经留不得了,否则自己能否在特高课这个位置上善终都是个问题。好在己方已经察觉到威胁,足以将决裂的时间点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脸皮没有彻底撕破,他就还有影响事态发展的能力。


当然了,这个和外人勾结到一起的高木,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五十岚没有在藤田的办公室里久留,很快退了出去,电讯处位置紧要,他还要继续留在那里,随时掌握高木的动向。


藤田又给自己灌下一杯凉茶,手按在电话机上迟迟未动,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明楼的电话。


藤田的召见既在明楼的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秘书处有高木的人,也有藤田的人,若高木和藤田是一条心,就没必要再做重复多余的安排,可见这两个人构成的阵线绝非铜墙铁壁。高木虽然对藤田貌似忠心耿耿,实际上一直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有野心的人最喜欢计较得失权衡利弊,藤田一旦失势,高木必然会另谋高就,以肖子墨的行事风格,也肯定会向他伸出橄榄枝,唯有这样才能充分掌握藤田的一举一动,即便肖子墨不在特高课出入,也能时时刻刻把控局势。


这几日藤田的举动和发言来看,似乎有意要把隐瞒身份的肖子墨推往危险的舞台,上海地下党已经发出得知新课长身份并且可能对他进行暗杀的消息,藤田却没有追究情报是如何泄露的,对话间仍在回避和新课长有关的字眼。


最关键的是,明楼在和藤田会面的时候,高木也被支开了,虽然用的是相当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对事先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貌合神离的明楼来说,这些所谓的不经意可能都是有意为之。

 

明楼迅速意识到,藤田这是准备要对肖子墨下手了。

这个阻碍他仕途并且不断侵蚀他权力的人是他眼下最急需解决的敌人,透过藤田不断用手指摩擦茶杯的小动作,他能清楚感受到这种急切,即便对方的口气和神情都在极力避免情绪外露。

 

这显然不是一个很正式的会面,藤田坐在明楼对面的沙发上,并没有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以长官的身份直接发号施令。明楼很乐得彼此之间的对话能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展开。 


但客套了才几句,藤田便突然神情一肃:“明楼先生,我这里最近收到好些对你不利的言论。”


“是吗,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楼端起桌上的热茶送到嘴边,无奈地苦笑,“我想以藤田长官洞察事实的眼光,绝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否则我又该去76号的大牢报到了。”


“明先生放心,我相信你对帝国的忠心日月可鉴,那些消息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无中生有用来抹黑你的风言风语而已,我自然不会当真。”


藤田说得推心置腹,明楼心中却禁不住冷笑,搞情报的人连自己人尚且都会怀疑,更何况是外人呢?不过是为了拉拢人,所以嘴上要说得好听些罢了。


“多谢藤田长官的信任。”


“对于上次你在会议上提出的事,其实在调查肖三爷的时候我也有过查证。”


会议上提出的事虽然被藤田含糊带过,但具体所指明楼还是一听便知:“事关身家性命,肖子墨当然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承认。”


“不过实际上,我已经找到了有力的证据,只是这证据公布或者不公布与否,我一时下不了决心罢了。”

 

“哦,为何?” 

明楼故作惊讶,等着看藤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肖氏企业的罢工还在继续,我看了报纸,听说青帮的何洪耀是幕后黑手,恐怕在他归案之前,这些情绪高涨的工人不会善罢甘休。”

藤田说。

 

“这些报道我也看到了,想来只要逮住何洪耀,然后给这些工人一个交代,事情就能平息过去,只是——如果我们要是以通共的罪名逮捕肖子墨,那就等于在告诉旁人,他的父亲肖三爷就是红色资本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难怪藤田先生会有所顾虑。”

 

明楼假装恍然大悟。

 

藤田确实对肖子墨的死求之不得,但他若是死了,他留下的烂摊子也必须找人收拾。 


工人们余怒未消,罢工也尚未有结束的迹象,如果肖三爷的独子被76号逮捕,本该追究到何洪耀这一层就戛然而止的事件或许就会给人徒增非议的空间。日本人固然可以控制上海滩各大报纸的舆论,却拿那些红色印刷品毫无办法。


“直接杀人灭口当然是最干净利落的处理方法。但那些工人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甚至会对之前警察局做出的结论产生质疑。在这点上,上海地下党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大做文章,然后借机掀起反日情绪,没准会引发新一轮罢工大潮,要知道这些工人里也不都是平头百姓,很多都是青帮出身,会刷枪也能砍人,胆大包天,天知道最后会干出什么来。”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如果因此影响到上海的经济稳定,影响到前线的物资供应,藤田必定吃不了兜着走,他必须要将事情造成的影响削弱,将后续尽可能妥善处理才好向上峰交代。


所以在重重顾虑之下,他能够选择的盟友余地已经小的可怜——汪曼春和梁仲春之流没有这样的眼界和能耐,唯有明楼最为合适,他今天来这里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藤田不方便直接提出的事情一一揣摩出来,然后顺着他的思路考虑解决方案。 

 

“既然如此,何不让别人替我们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比如那个神秘失踪的何洪耀。” 


“可他现在正下落不明。”

藤田不敢直接动用特高课的力量,也不敢直接下令调动76号的人去找人,否则肖子墨那边肯定会意识到什么,从而有所提防,那就得不偿失了。 


“警察局局长前几天刚到特务委员会找我求援,希望76号能伸出援助之手,否则那些工人时不时地就把警察局围得水泄不通,不管是出警还是处理公务都有诸多不便,我便让梁处长匀了些人手给他,这几天下来,据说已经有点眉目了。” 


“如果找到了,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为我们所用?”


“告发何洪耀的人是他的心腹管家,他是洪禄堂的老人了,跟了老大这么多年却一朝反水,多半是在觊觎堂主的位置,我们大可以在逮住何洪耀之后跟他透点假消息,就说告发是由肖子墨指使的,他必定会对肖子墨恨之入骨,我们再许给他足够多的好处,比如说替他洗清罪名,让肖子墨代他背锅,就像报纸上分析的那样,儿子为了谋夺家产家产杀害老父亲,亦或者是许诺可以让他成为上海滩青帮的龙头老大,并且由76号充当靠山,只要能诓住他就行。何洪耀是个重利的人,由急于从肖三爷的案子脱身,一定会对我们提议怦然心动。”


“如果没能及时找到何洪耀本人呢?”


“大不了就找个和他长相相似的。”明楼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次举办日中亲善舞会的机会,给何洪耀或者他的扮演者一个假的袭击点和撤退路线,当他以为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之后便能逃之夭夭享受好处的时候,我们的人就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着,明楼悄然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可以摆脱嫌疑。”藤田摩擦茶杯的小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何洪耀杀害肖三爷,被告发之后心有不忿,还想再谋害肖家少爷,被我们的人当场击毙,好计划,好筹谋。” 


“藤田长官过誉了。”

明楼谦虚地颔首。

 

“我希望在日中亲善舞会举行之前,所有的准备都能低调妥善的完成。”


“请放心,这件事一定会处理妥当。只是从中调动人手的时候,还需要梁处长从旁协助,我一人的力量可能不足以完成,今天的计划是否要让他也知晓一二?”


“梁仲春……”藤田琢磨了一下他的名字,然后点了点头,“他的话,无妨。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不希望这件事,除了你、我、他之外,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当然,这点属下明白。”


“很好,我期待你的表现,希望你不要辜负帝国对你的信任。”


藤田手中的茶已经喝完,往常这个时候明楼就会主动告退,但这次他并没有急着挪步,坐姿还比刚才端正了一些,藤田有些不高兴,这位明楼先生平常一贯很有眼力,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一向进退得宜,让人如沐春风,今天这样倒是有些反常。 

 

“藤田长官,有关肖子墨死后,肖氏企业要如何处理的问题,我们还没有讨论呢。”


明楼解释完,藤田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他是个军人,对经济方面的问题平时很少涉猎,今天心事都系在如何处理肖子墨上,也难怪会顾此失彼。 

 

“对,这事也很要紧。明先生是主管经济的财经顾问,在这方面当然比我了解的深刻,不知有何高见?

藤田觉得这其实没有特意提出来的必要,之前就有很多日本企业有意和肖氏合资做生意,只不过大多都被肖三爷拒绝了而已,等肖氏父子一死,这些日本企业一定会迅速跟进,直接交给他们处理岂不是更加省心省力? 


“高见可不敢当。”明楼笑道,“肖氏企业虽然也有董事会,但大头还是在肖家手里,肖氏企业摊子铺得很大,不能轻易让他倒下,一旦它倒了,跟着肖家吃饭的几万人就会成为巨大的不安定因素,甚至影响到上海的稳定局面。所以以在下愚见,还是要尽可能将企业的经营权平稳过度为好。肖三爷生前很排斥和日本人做生意,虽然他的死可以给日本企业合资并购的机会,但工厂的工人们可未必买账,就算肖家老管家出马也未必能镇得住场子,毕竟我们中国人有长者为尊死者为大的习惯,他留下的规矩后辈轻易不敢破。”


“那你认为这件事如何处理为上?”


“中国人的事还是交给中国人来办最为稳妥。肖氏企业体量庞大,在上海滩能跟他比肩的大概也只有明氏企业了吧,在管理方面,明家有资金也有经验,具有先天优势。” 


“明先生为新政府工作,也就是为大日本帝国工作,那和由日本企业来接盘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管怎么说,好肉起码是烂在自己锅里了,而工人终究还是要养家糊口吃饭的嘛。”


明楼之前离开新政府办公厅的时候,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脱,现在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奸商唯利是图的味道。


藤田有点明白他之前为何着提到日本企业不适合接盘了,闹了半天是打算给自己谋好处啊,看样子这位已经嗅到这个谋杀肖子墨的计划没那么简单,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倒让藤田对明楼的认识又增加了几分——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大阵仗,和梁仲春这种什么蝇头小利都不肯放过的人根本不是一个格局。


不过这样也好。

藤田从不相信中国人会诚心诚意追随帝国,即便是疯狂如肖子墨他也同样抱持怀疑态度。但他相信钱和权力的魅力,明楼冲着钱来,他反倒放心了。 

 

“明家在香港注册了几家公司,我可以以香港公司的名义进行相关操作,董事会那边我会跟他们交涉,之后只要保证工人待遇不变,想来他们也不会再多加异议。再者,由明家接手还有另一层好处,之前肖三爷不肯为帝国军队加工和提供物资,但在下很乐于进行合作,并且在收购价格上也可以商量。”


“明先生的意思是——”


明楼一手撑着大腿,身体朝藤田那边微倾:“我建议藤田先生成立一家自己的贸易公司,如果要避嫌,也可以采用假身份来登记,我手下的厂家负责出产,藤田先生负责收购,工人只知道我把东西卖给了贸易公司,贸易公司再把东西卖给谁,卖什么样的价钱,他们就管不着了。如此,大家都有利可图。” 


藤田动心了。

他既不需要劳心生产,也不需要担心货源和卖家,只要将这些货物一倒手就能轻松赚取差价,这样的无本买卖多少人求之不得。联想起自己有可能被放逐到南京,他不免感叹世态炎凉命运无常,正如很多人说的,生逢乱世,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安生立命之本。


“明先生,你是个擅于变通的人,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干。”


“能为藤田长官效力是我的荣幸。”


正当明楼和藤田在办公室相谈正欢的时候,郭骑云也在和何洪耀交涉,这位青帮老大刚刚经历人生最大的起伏,从巅峰一路落到谷底,还险些命丧黄泉。 


“想不到你们日本特高课里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连中国人都能跟日本人夺权了,看样子我还真是低估了他。”

何洪耀望着眼前两位救命恩人,他们自称是特高课藤田的手下,也出示过证件,在询问包厢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手法也确实像受过专业训练的样子,但他还是对这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 


“如果好好的生路你放着不走,非要走死路也无妨,只要你敢跨出这扇大门,外面有的是警察等着缉拿你,肖家也出了高额悬赏,不论死活。”


郭骑云耸耸肩,一旁的于曼丽随即推开门,摆了个请的姿势。


“不必了,我不在乎你们的身份,也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会卸磨杀驴,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干掉肖子墨那个混蛋。”

何洪耀靠在床边,他的伤是贯穿伤,且幸运的避过了要紧的内脏,加上手术及时,又得到良好的休养,这几天已经可以下地行动,虽然不如受伤前灵活,但近距离持枪射杀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郭骑云心中暗喜,脸上却始终面无表情。 


“到时候,你们要怎么让我进那个日中亲善舞会?”


“门口会有人安排你进去,武器也会按照计划放在场内的指定地点,这你大可以放心。”

于曼丽微笑道。 


“看来你们准备的很周全。”

何洪耀哼哼笑了几声,当年他踏进青帮,成日与人拼的你死我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当人上人,可以我命由我不由天,结果忙活这么多年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还不是我命由天不由我。


他捂着身上的伤口,看着手臂和手掌上残留的各种伤疤,突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个笑话,争名夺利最后不过是一场空,他哂笑着,常年聚集在他眉间的戾气仿佛也随之丧失了活力。 


“既然命数如此,也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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