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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凌李】 警犬的驯养方法 第十一章

【楼诚衍生/凌李】 警犬的驯养方法 

第十一章




在李熏然的步步紧逼之下,郭荣海的沉默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盾牌和铠甲的意义,李熏然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看着一个饱尝生活艰辛和困顿的中年男人哭得泣不成声,他也不免有些动容,但眼前这个人身上固然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警察继续刨根问底追寻真相。


埋头痛哭了一场之后,郭荣海的情绪总算渐渐平复下来,再被提问的时候,态度也配合了很多,李熏然已经将事情的框架猜得八九不离十,接下来只需要当事人将细节的部分重新补上,就能进一步还原事件的本来面貌。 


郭荣海说,当他看到心电监护仪的电源被切断,屏幕上骤然跳黑的时候,他曾经冒出过放弃的念头,但陈实却紧紧拽住他,甚至不惜以曝光刚才的录像作为威胁,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借刀杀人甩掉这个大包袱,为什么还要再把人救回来?难道嫌丢进无底洞里的钱还不够多?既然老人如此配合,何不就此成全了他的好意?这对他们接下来的炒作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自杀和他杀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报道立足在自杀这个结果上显然更容易煽情,也更能快速点燃舆论热点,医院方面必然会遭受空前的舆论压力,但他们若想平息事端,就只能乖乖把钱掏出来,于家属而言也有利可图,至少赔偿金可以缓解迫在眉睫的生活问题。


在敲定了伪装自杀的意向之后,还留在屋里的白菊花就成了必须丢掉的东西。陈实随即赶往1-07病房,趁护士去叫人抢救的时候,偷偷将那朵花塞进口袋里带走,慌忙间,他并不知道有一片花瓣遗落在现场,而这些蛛丝马迹最终成为警方深入调查的契机。 


至于郭荣海,早在他选择对老爷子见死不救的时候,在他被陈实撞破一切并且拍摄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丧失选择的余地了。在陈实的胁迫下,他只能一步步往死胡同里走,继续假扮一个人人称颂的“孝子”,打着沾血的白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成为别人制造矛盾冲突的棋子。


等到某一天,孝子的光环已经不足以吸引眼球,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陈实还可以把手机里录下的视频拿出来炒作一番。届时,一众围观群众必然要惊呼一声这是人性之恶,这是惊天反转,多么劲爆,多么出人意料,然后再度掀起一阵讨论的风潮,除了陈实和他背后某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势力,其他人都成了这场舆论盛宴里被消费和玩弄的对象。


在和郭荣海对话期间,李熏然收获颇丰,关于白菊花是何时出现的问题,答案也在询问的过程中逐渐浮出水面——花是在医护人员前一次巡房之后才送到死者枕边的,这个结论进一步应证了李熏然之前的猜测,强子不仅是那朵死亡之花的经手人,也是试图杀害死者的凶手。


按照1-08病房家属的证言,强子在停电前后肯定都在自己的病房里,那他下手的时间必然是在照明尚未恢复的那两分钟里,他是整个事件的启始,正是他的所作所为引出了事件的一系列后续,将一场谋杀进一步演变成一出家破人亡的人间悲剧。 


“可是动机呢?强子跟死者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痛下杀手?”

小王百思不得其解,只要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整个事件的逻辑线就始终有所缺漏。


“谁知道呢?我们可以请他在审讯室里回答。”

李熏然迅速发动汽车,然后将车头转向驶往第一医院的方向。

强子起初给他留下的憨厚印象如今已经完全不复存在,现在在他眼里,那就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只要他留在医院,医院里的病患和家属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出发前,李熏然还特意给凌远打了个电话,提醒他要密切关注强子的动向,务必要看牢他。虽然没有直接挑明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但聪明如凌远又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他连忙致电保卫处,安排了一个靠得住的人去盯梢,那人以前当过侦察兵,据说以前军区比赛里还拿过名字,手上功夫相当了得,万一真遇到什么状况,有他在也好随机应变。


幸亏这里事先防着一手,保安换了身便装一直远远跟着强子,从住院部一路尾随到中庭的小花园,陈实已经在石子路上兜兜转转绕了十几圈了,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钟头,那封附带视频的邮件才终于发送出去,他长吁了口气,仿佛终于解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在长条木凳上,然后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


而这时,已经在附近窥伺许久的强子也动手了。

他收起手机,缓缓从轮椅上走下来,然后悄然摸到长条木凳后面,将藏在衣兜里的白花搁在陈实腿边,那是一朵从花坛里随手摘来的矮牵牛,花瓣雪白无垢,任何异于它的色彩都会被这白色衬得分外显眼。


强子仿佛已经能提前预见到鲜血一滴滴落在那白色花瓣上的情境。

可就在他举起水果刀捅向陈实的那一瞬间,负责盯梢的保安已经先一步感觉到了杀气,他一个飞扑从后面抱住强子,陈实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眼睛一睁开就看到泛着寒光的刀尖在面前晃悠,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在嘴里嚷嚷着杀人啦杀人啦,一边连滚带爬地往旁边逃。


强子腿脚不便,在退伍老兵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几下就被制服了,后腰被膝盖顶着压在地面上。

保安刚办完事,李熏然和小王便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隔了几秒才想起上前帮忙,先七手八脚把人摁住,再拿手铐铐住手腕送回刑警队。


审讯室里,李熏然和小王坐在一边,强子则被拷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他似乎并不惧怕审问,只是反复嘟囔着我又没做错事,我只是在惩罚坏人。


“还记得那朵白菊花吗?你上次曾经提过,有人托你把它转交给隔壁病房的病人。”

小王将几张照片摊在桌上。 


“当然记得。”

强子终于不自说自话了,抬头望着小王。 


“你是什么时候把东西送过去的?”


“就在拔掉呼吸机的时候。我以为没了那东西,他很快就会死呢,就把花放下了。”


李熏然和小王都是满脸瞠目结舌,都没想到对方居然承认的如此爽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在做好事啊,一个久病卧床的糟老头,就只会给人添麻烦,浪费钱财和精力,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只要他一死,郭荣海就不必再受到他的拖累,那不是好事一桩吗?”

强子将一通歪理说得理所当然。 


“你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 

小王捏着笔,厉声反问道。


“我和他可不一样,因为我做好事,所以我有活着的价值。” 

强子一派天真无邪地眨眨眼睛。


他去年就被查出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肿瘤的位置很险要,手术的风险非常大,所以家人选择了保守治疗,但他心里明白,那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医生说他随时处在性命堪忧的状态,也许一个剧烈情绪波动或者稍不小心撞到脑袋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他曾经想过自杀。

也曾经质疑过继续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自己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于是他开始求助于网络,在各色论坛上请求解答,不过绝大多数人对他的疑问都抱持着冷嘲热讽的态度,鲜少有人认真给予回答。 


直到那个人出现。


他通过论坛上留下的QQ号码找到强子,逐一解答了他的种种困惑和不解,即便在这之中很多都是被常人视为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也能对答如流,那个人很擅长洞察人心,轻而易举就掌握住了强子的心思。 


强子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个虚无缥缈的网络ID而已,但他依然将那人当做人生导师一样崇拜,称呼对方为“导师”,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奉为至理名言。在外人看来,强子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但他本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只觉得那是他的支柱、他的精神依托,他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将每天的见闻倾诉给导师,比如郭荣海的事迹。 


“那是个好人,好人不该这么被一个无用的累赘毁了生活,你说对不对?” 

导师听完之后,如此评价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帮助他脱离困境?”

强子问。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的阶段,不过有时候我们可以小步快跑,帮他从一个阶段尽快过度到下一个阶段。郭荣海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互相帮助。”


在强子的恳求下,导师终于答应为他当面做指导。


于是在事件发生那一天,导师果真来到第一医院。

他为强子带来了喜欢的书,还有赠与死者的花,说那代表了对死者的敬意,因为他的死将会成全儿子的人生。


接过花的那一刻,强子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可思议的使命感。 


“对你的坦诚我很欣慰,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承认是你杀的人?” 

 

“导师告诉我,做好事不能沾沾自喜四处宣扬,不然再崇高的事也会变得庸俗不堪。”


“那你为什么又要对陈实下手?” 

小王问。 

 

“我不能容忍他在网络上胡说八道。”强子一脸认真地说,“就是因为他的关系,我做的事情全都被他抹杀扭曲了,否则大家至少会知道有人在偷偷做好事,感念我的功绩。” 


“你做的根本不是好事,无论怎么粉饰,你的行为就是在犯罪!”

李熏然对强子的逻辑已经忍无可忍,抛下这句话便收拾东西走出审讯室。


强子和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不同,医生也表示,他的大脑受到肿瘤的压迫,除了会对肢体产生影响意外,他的思维方式也有可能出现异于寻常的变化,才会接受“导师”的教化去杀人害命,还给自己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


现在看来,强子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误人子弟的“导师”才是真正的元凶。警方迅速查扣了强子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开始在一大堆数据资料里仔细寻找“导师”留下的痕迹。


然而,“导师”显然是个聪明的教唆者。

不过是发来的消息没有得到及时回复而已,他便迅速嗅到了异常,之前和强子聊天的QQ账号再也没有登录和使用过,查找IP地址也没有任何结果,他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把所有痕迹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就如一个穿梭于网络当中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 

 

很快,揭露死者自杀真相的视频便开始四处流传,陈实和郭家兄弟勾结在一起,利用死者讹诈医院的报道也诉诸报端,而消息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陈实的老东家,他们在协助旗下记者炒作新闻的时候不遗余力,出事以后撇清关系同样也是不遗余力,报社严厉谴责了陈实做虚假报道,缺乏记者职业道德的行为,然后将对方最后邮寄过来的视频当做新的卖点,报社官方微博的点击率随即蹭蹭往上升。


随着真相大白,陈实和郭家兄弟也先后被带走协助调查,而“导师”的存在则被刻意模糊处理,他的行为算不算教唆杀人实在太难界定了,因为在他和强子的对话中,从来没有正面提及过杀人。作为隐藏在大幕之后的始作俑者,只有他逃脱了追捕,还在逍遥法外。 


第一医院也如约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警方最终的调查结果,身为第一医院的院长,凌远一时风头无两,上级领导部门也对他在舆论发酵期间的表现予以高度肯定,至此,第一医院的危机总算解除了,这一个礼拜下来,凌远第一次可以准时下班。


走到医院门口,李熏然刚好停车下来。 

事件的前因后果已经水落石出,后续的定罪量刑就不是警察的工作范畴了。身为临时借调的外援,李熏然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他仍旧要回到医院继续休养身体。 


凌远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情绪不太好,二话不说就把人拉到自己车上。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熏然没有拒绝,他听话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很自觉地系上安全带。 


“你想去哪儿?”凌远扶着方向盘,将车驶出医院的停车场,“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可以尽管提。”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李熏然一脸萎靡地靠在车座上,就连吃的话题都没能让他提起劲来。

听说在把人送往看守所的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陈实当场身亡,陪同的警察也受了伤。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倒霉催的,陈实在医院里侥幸脱身,却终究难逃一劫。 


他抬头望向凌远,眼里虽倒映出窗外绚烂的夜景,目光却有些黯淡:“这次案子虽然破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凌远立刻懂了,小警官还在为那件案子牵心,于是他说:“每年过年的时候,来住院的老人就会增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可以把老人丢给医院照顾,如果出了事,也可以找医院承担责任?”


“没错。”凌远答道,“虽说也不是人人如此,但终究还是有人把医院当成养老院,医院有限的床位被他们占掉了,就意味着其他病人可能得不到床位,然而站在医院的立场上,我又能赶走谁呢?” 


“将心比心,我们终有一天也会变老。”李熏然忍不住叹气,“如果有一天能有免费医疗就好了。”


“13亿人口,哪怕一天只投入100元,医疗费用也是个可怕的天文数字,没有一个国家能承受如此之大的财政负担。”


“如果学外国人预约排队呢?”


“你要和13亿人比赛谁耗得过谁?” 


“好吧,看来这个想法也缺乏可行性。”


“管理一个医院尚且都会碰到各式各样的问题,更何况是管理一个国家?发现问题很容易,但要解决问题就没那么容易了。”凌远拍了拍李熏然的腿,“我肚子正饿得咕咕叫,你要是不陪我吃点什么,没准老胃病又犯了。”


“药你有按时吃吧?”

李熏然松开皱紧的眉毛,比起这些烦恼,他现在更担心凌远的胃。


“吃了吃了,你一到点就准时打电话催我,我哪敢忘了?”


“这还差不多。” 


“说起来,之前还约了要做饭给你吃来着,要不今天去我家怎么样?”眼见路口红灯亮起,凌源赶忙踩下刹车,然后腾出手揉了揉小警官的脑袋,又在略显消瘦的脸上捏了一把,“虽然没有新鲜的材料,不过好歹还有几包速冻食品,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给你下饺子。”

 

“既然凌院长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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