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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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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第十八章

很多人在睡眠时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很难在梦境中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或者梦的的发展。

阿诚亦是如此。

对他来说,黑夜和噩梦就是两个相辅相成共生共存的东西,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能想象接下来的梦境里会出现些什么。

他对母亲的印象很稀薄,所以梦中出现的面孔总是一片模糊,几乎看不真切,只记得她的声音很温柔,会在睡前给他哼好听的摇篮曲,咿咿呀呀带着些许乡音。而父亲则是个严肃又刻板的商人,除了工作很少关心其他东西,对他来说妻子更像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存在的生育机器,或者说,一个不需要支付薪水的住家保姆,能帮他把家里操持妥当就够了。所以在阿诚的记忆里,父亲留给他的更多是背影,连一个像样的道别都没有。

 

接着就是嗙的一声。

门关上了,父亲和母亲都被关在门外。

画面突然扭曲起来,只剩下火辣辣的疼,一转眼,桂姨就像一头凶猛的母狮突然扑过来,举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背上,似乎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她解气,又被被她揪住头发往地上摁。

阿诚的额头狠狠撞在地板上,但迎接他的却不是坚硬的触感,而是浑浊的水。

他乍然呛了一口,四周的水草伴随着他剧烈挣扎的动作开始狂乱的舞蹈,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纷纷缠绕到他的脖子上,试图掐住他的喉咙,而他能做的只能凭空去抓身边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死死抓着绳子不敢放手,却无法阻止身体坠落的趋势。

就在这时,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还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水面忽然动荡的更厉害了,光线打亮了近处,却无法覆盖到水底更深处的黑洞,他有一只脚已经被盘踞其中的怪物咬住了脚踝,一口一口撕扯着他身上的肉。 

 

置身于可怕的动荡之中,水面上的浮光与深渊里的黑暗也随之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阿诚的手脚更是同时遭到两股力量的疯狂拉扯。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之际,一道猛然强光打在脸上,他才终于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阿诚!阿诚!”

明楼捧着他的脸又轻拍了好几下,他恍惚的眼光才重新凝聚出焦点。

“明书记……” 

“你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我在隔壁都能听到你梦呓的声音,虽然敲了门但是你好像没听到。”

明楼只披了一件外套就过来了,山里的夜晚要比城市里冷得多,张嘴就能呼出一团团薄薄的白雾。进门前,他确实以为那只是梦魇而已,但看到对方冷汗涔涔的模样,被打湿的衣背,还有手腕上那圈红绳,却无一步在说明那绝非普通意义上的噩梦那么简单。

阿诚揉了揉疲软的脖子,发现身上又全是冷汗,他又习以为常地去抹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才想起拴在手腕上的红色尼龙绳还没有解开。兴许是因为梦里的场面总是真假难辨的关系,他这次挣扎的特别厉害,绳圈虽然绑得很松,却还是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红色勒痕。

他顿时触电般地伸手去解,可越是慌乱就越是事与愿违,还是明楼按住了他的手,犹如抽丝剥茧一般将绳结一一解开,见阿诚还没有做好准备进行解释,便拎起摆在角落里的热水瓶和塑料脸盆,将绞好的热毛巾硬塞到他手里。

阿诚说了声谢谢,默默地照做了,等去掉身上黏黏腻腻的汗,噩梦过后的糟糕感觉才终于有所好转。

而明楼始终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掀开阿诚地被子钻进去,一手撑着脸颊侧卧着,他没有急着去关床头的小灯,明亮的灯光映亮了糊在窗上的白纸,也将阿诚泛青的眼圈照得更加清晰明显,明楼向他张开手臂,他就乖顺地将脑袋枕在他肩上。

 

院子外面静得出奇,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暂时打破了这个被沉默所禁锢的空间。

“我不太喜欢和别人提起小时候的事……你知道的,为了混进秘书处,我的档案里有作假的成分。”

阿诚终于开口了,眼里满是疲惫和倦怠,要自己主动揭开陈年的疮疤并非易事。 

“那都是国安惯用的手段,早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我是个孤儿,家庭也没有资料上说得那么圆满。”阿诚望着明楼的眼睛,深邃的黑色里倒映着明亮的灯光,仿佛触之可及,这让他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继母很讨厌我,总是在人前装作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母亲,背地里却对我打骂虐待,我那时很自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即便挨打也是活该。父亲死后,她更是变本加厉,为了夺取遗产还差点将我溺死在水里。”

从那以后他便就此落下了病根。

晚上常常哭闹不止吵醒老师,但他又不愿因为自己影响别人的睡眠,所以慢慢养成了在床头拴绳子的习惯。这种情况一直到大学住校时才有所改善,他在自己的宿舍床上加装了一个小灯,然后用蚊帐挡着,室友都以为他在通宵念书。而最痛苦的则是入职培训那一阵,每天他都必须在规定时间熄灯,绳子就又重新回归到他的生活里。 

明楼安慰似的抚了抚他的额头,随即将冰冷的手捂到自己怀里:“其实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曾经也遭遇过和你相类似的经历,被迫只能在孤儿院生活。但他告诉我他很幸运,遇到了好老师,有自己的朋友。如今他已经独立生活,每天都过得平凡而忙碌。之前有个老相识还带信跟我说,他终于遇到了喜欢的对象,也许再过一阵子我就能收到他的结婚请柬——你看,我们都遇到过伤害自己的人,但相遇带来的也不全是坏事,对吗?” 

说着,明楼拉过阿诚的手腕送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趁他还在发懵的时候一把抽走他挂在床头上的红色尼龙绳,折了几折放到边上,阿诚一回过神来就想拦他,明楼却还是把绳子挪远了。

“我想救生圈应该比绳子来得可靠一些吧?”

阿诚这才犹犹豫豫将手放开,问他救生圈是什么。

明楼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也将身体滑进被窝里,随即翻了个身将双臂环到阿诚腰上:“这不是被套住了嘛。” 

阿诚扑哧一声笑出来,经他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以前他曾不止一次想象过,如果当时没有人经过河岸边,如果目击者因为害怕选择视若无睹,那他的人生是否会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所以阿诚害怕所有未知和不安定的东西,虽然从情感上他希望能够逃避,但理智却告诫他必须突破这些负面的东西,否则这片阴霾将会陪伴他一生一世,任何光洁明亮的东西都会因此而蒙尘。于是他选择了一条满布荆棘的道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不安定的职业,他试图用这种冲击疗法来突破内心的阴影,但现实却告诉他,那并不是一个马上就能起效的方法。 

而现在,他忽然一下子想通了。

所谓的如果二字并不存在,他得救是毋容置疑也无从改变的事实。真正能带给他救赎的并非虚无的如果二字,而是那些在困境中不断给予他善意和温暖的人。 

只要身上套着救生圈,就不会再沉到水底了吧。 

阿诚往明楼怀里拱一拱,用鼻尖顶顶他的下巴,明楼忙将手臂又环紧了些许,低头吻在他额上,眼光柔情似水,阿诚也不再逃避他的视线,主动覆上他的嘴唇,带着邀请意味地用舌尖挑开,柔软的唇齿和腰身随即被束缚进强壮有力的怀抱里,被按住后颈吻得更深。仿佛所有笼罩在心头的灰霾都能被这柔情似水冲刷干净。 

第二天醒来,因为没睡醒的关系,明楼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多赖了一会儿,但手还不忘往旁边的被窝里摸,然而阿诚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摆在枕头上的同心果,中间还系着一根鲜艳的红绳,明楼捧在手里掂了掂,不禁莞尔。 

两天的考察工作很快告一段落。

回程的路上刚进市区便遇到晚高峰,车子便在高架上多耽搁了一会儿,南田洋子的电话便在这时不期而至。 

 

“南田社长,好久不见了。”

“明书记,别来无恙,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南田洋子用肩膀夹着话筒,手上还在记录别的东西,好一会儿才终于腾出手。 

 

“莫非藤田商社的事情有眉目了?”

“如果毫无进展,我又怎么好意思联系你呢?藤田先生表示后天可以派全权代理来云海洽谈相关事宜,至于是不是能谈妥,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接着,南田洋子便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抽空再谈一谈呢?”

“南田社长为云海的发展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明楼打着官腔,不动声色地提出新的邀约,“那也定在后天吧,我负责接待藤田先生的代理人,而我的秘书阿诚会向你充分转达我的诚意。”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这次轮到我去会会那位日本女强人了?” 

阿诚握着方向盘,目光始终盯着前方。

“她说很乐意带你逛一逛他们现有的生产车间,你就不必跟她客气了。”

当然了,也要顺便给汪家人上点眼药。

两人对此早已心照不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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