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剧向,清水,cp见标题。
前篇故事→① HEART(上中下) ② 彩虹之桥(1~8) ③ 虎嗅蔷薇(上中下) ④莫比乌斯(1-9) ⑤恶之花:1 2 3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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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优/泰迦X托雷基亚】恶之花 第六章
“你就是想要参观社团的誉同学吧?”
美穗高中的新任园艺社社长是一位高二女生,她梳着两股麻花辫,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看起来很像小说里描写的文学少女。
阿誉站在花房门外,他刚从后门过来,身上还是平常那副不良少年打扮,脖子和腰上的金属链子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叮当作响,和这里温馨恬淡的风格完全格格不入,尤其社团还是以女性成员居多,乍然看到阿誉凶着脸站在那里还以为是找茬的,纷纷躲在花盆后面小心翼翼地朝这边张望,不知道交头接耳在嘀咕些什么。
被当成危险猛兽围观的人此时才追悔莫及,早知如此就该重新收拾一下仪容再来,或者干脆把调查的人选换成优幸才对,但现在临阵换将显然已经晚了,阿誉只好拍了拍僵硬的脸颊,赶紧拾起丢失的表情管理,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一点。
好在社长完全不介意这些,依然热情洋溢地将阿誉请到隔壁的社办,滔滔不绝地介绍起社团的成员和日常活动安排,不过比起这些中规中矩的内容,她显然对拾掇那些花花草草更有心得,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阿誉跟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几声,然后随手翻看起社团的成员名单,果然在第一页末尾找到阿良的名字。
“他就是今天人人都在讨论的那个失踪者吧?”
阿誉很自然地将话题从种花引到自己想要打探的方向。
“阿良吗?”社长无不惋惜地感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他其实人不错,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平常有参加社团活动吗?”
“几乎每天都会来。”社长领着阿誉走到花房靠边的一处架子,上面已经差不多要被搬空了,只剩下几盆才窜出花苗的小盆,看起来很不起眼,“这里的花原先都是阿良负责照顾,后来他下落不明,这些花也开始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换了肥料也完全不见起色,还好听了一之濑同学的话,将其中的大部分都移栽到花坛里才重新成活……”
“一之濑?”阿誉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你是说三年A班的一之濑?”
社长被他突然调高的嗓门吓了一跳,一边点头,一边茫然地反问:“怎么了?”
“不……我只是听说他们之间好像关系不太好。”
阿誉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圆过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社长摇摇头,“阿良加入的时候,一之濑已经跟前任社长他们一起隐退了,大概是因为学业繁重没办法两头兼顾的关系吧。”
阿誉又继续追问:“对了,你说移栽到花坛的——是不是这种花?”
他又掏出那张镜之花的照片,社长果真对它有印象,移栽的时候她也有去帮忙。
原来如此。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阿誉终于可以肯定阿良和镜之花之间确实有联系,并且很有可能就是镜之花的宿主。但唯一让他觉得迷惑不解的则是,一之濑为什么会去帮忙照管阿良留下的花?难道是因为心存愧疚?
为了贴在黑板上的爆料照片,校园留言板的热度始终居高不下。
二阶堂的情绪始终紧绷着,直到午餐时间才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三个人偷摸溜到校外才终于找到一个能够说话的僻静之处。
二阶堂拿着牛皮封面的记事本不知道在写什么,而三岛和四谷活像被霜打的茄子,一直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看到留言板上愈演愈烈的讨论,脸色都禁不住阵阵发白。
“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三岛气得直想丢手机,“现在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要假扮正义使者,换作平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都怪这个ID叫KIRISAKI的家伙发的分析,这下可好,今天每个人看我们的眼神都阴阳怪气的!”
四谷更是恨得牙痒。
“KIRISAKI……?”三岛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该不会就是那个新来的保健老师吧,名字读起来一模一样。”
“多半就是他。”
二阶堂不爽地哼了一声,手上仍在机械地重复相同的笔画。
前一天他就曾经折在那位保健老师手里,在病床上藏完图钉之后竟然被抓了个现行,尽管他当时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了,可现在想来依然觉得窘迫至极,对于凡事都热衷于控制全局的他来说,这个污点已经足够他铭记终身。
“之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威胁我们的神秘人就是阿良吗?”
三岛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抱怨起来。
四谷显然也受到了触动,脸黑得就好像被黑炭抹过似的,也跟着喋喋不休:“要是我们没有违背神秘人的要求,一门心思对付一之濑的话,也许就不会……唉,上次我就苦口婆心地劝过你们,要小心那家伙手里真的握有把柄,尽量别跟他对着干,这下可好,没把神秘人的身份诈出来,反而把自己顶到风口浪尖上——”
“闭嘴!”
二阶堂手中的笔啪得一下折断了。
见势不妙,三岛赶紧将剑拔弩张的两人分开,四谷猛地咽了咽口水,这才心有不甘地收声。
“言归正传,那黑板上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三岛忧心忡忡。
就如留言板的讨论帖里说的那样。
阿良的失踪的确和他们有关,正因为确有其事,他们才会如此心虚。
事情还得回到一周之前。
因为心情不好,他们放学后就在学校里胡乱闲逛,刚好看到阿良正一个人蹲在空地里收拾杂草,于是大家一拍即合决定把气统统撒在他头上。三人推推搡搡将人堵到楼顶天台,然后半是鼓动半是强迫地让他跨过安全围栏,沿着只有手掌宽的边沿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全程只能靠攀紧铁丝网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但二阶堂却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又指使三岛不时抓着铁丝网使劲摇晃,惹得阿良脸色煞白,双腿直打颤。
就在三个人一边拿手机拍摄,一边拍手叫好的时候,那个战战兢兢艰难行走的身影却冷不防地从镜头里消失了——阿良一脚踩空,从楼上直直跌了下去。
数字三人组同时一愣,连忙跌跌撞撞探出脑袋往下看。
隔着坚固的铁丝网只看到阿良径直摔在水泥地面上,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鲜血从额边逐渐蔓延开来,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如墨色一般扩散的血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先前的玩乐心态顿时荡然无存。
“怎么办,这下完蛋了!”
三岛和四谷禁不住牙齿打颤。
“胡说八道!”二阶堂立刻扭头呵斥,“他是自己掉下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可是……”
“没有可是,这就是个意外!不,他是——自杀。”
二阶堂一口咬住右手的食指关节,直到咬出血来才肯罢休。
“自杀?”
“没错,就是自杀,和我们几个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学校里逍遥快活,就必须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部忘记!”
二阶堂舔了舔指节上还在冒血的伤口,疼痛使他逐渐冷静,而口中腥甜的味道则促使头脑继续保持兴奋状态,然后以最坚定的态度做出论断。
说是自我催眠也好,是学鸵鸟逃避现实也罢,惊魂未定的三人谁也不敢再往楼下看,更不敢想象第二天大家看到头破血流的尸体会作何感想。
二阶堂说的对。
这件事能且只能往自杀的方向靠拢,校园霸凌不足以定罪,没有证据的霸凌更不能,为了将来的大好前途,他们的人生决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所以他们没有急着从学校逃之夭夭,而是先用喷漆在教室的黑板上留下自杀宣言,然后在回家的路上串联不在场证明,以便应付明天可能面临的调查。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第二天惶惶不安地来到学校时,事发现场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大家一如往常那样走进教室,而保洁工则拎着水桶淡定地经过,几十米开外本该躺着尸体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们做了一个相同的噩梦一样。
也许阿良根本没有死,可能中途又突然清醒了,带着一身的伤去了医院或者找人求助。
尽管这并不能解释地面上为什么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但数字三人组还是下意识地规避了这些缺乏说服力的部分,一味夸大着对自己有利的解释。
就当他们试图再度安慰自己的时候,消息提示音却突然接连响起。
明明只是简单短促的音节而已,现在听来却有如催命符一般,就好像有看不见的刀子在玻璃上来回刮擦似的,变得异常尖锐刺耳。
二阶堂急忙解锁手机。
果不其然,发送消息的正是之前的神秘人。
——白天的礼物收到了吗?
——这是昨晚你们没有遵守约定的惩罚。
——放心吧,我时刻关注着你们。
——所以这次一定要乖乖听话才行啊。
——如果之前的对象已经厌倦了,那这次就换成新玩具吧。
消息附带的图片里出现了保健老师雾崎的偷拍照。
——就像你们之前对我做的那样,就用相同的方法对付他吧,快乐的霸凌时间又到了。
——时限是:零点之前。
“是阿良!他X的!这个神秘人就是他!怨灵来找我们报仇雪恨了!”
四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吼声里都带着哭腔。
三岛怕他继续嚷嚷下去会把不相干的人引过来,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下手甚至比欺负人的时候还要野蛮粗暴。四谷呜呜地不停摇头,良久,胡乱蹬来蹬去的脚才终于伸直了,用眼神示意同伴把手松开。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阿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手很有可能真的拍到了你的脸,甚至还有可能包括我和四谷。”三岛的口气再也轻松不起来了,“如果这次再违背他的要求,只怕他还会爆出新消息……届时就会真的坐实留言板上的分析帖,有嘴也说不清了!如果警方找上门来,就算我们照实回答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认为我们还想负隅顽抗,要么就是脑袋出了问题。”
“而且这次还给了时限。”
四谷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一脸颓废地趴在桌上,仿佛世界末日已经近在眼前。
“骗老师去天台倒是不难,让他和阿良一样跨到防护栏外面就是天方夜谭了吧?”
三岛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午夜零点还有十几个小时,但实际上可供他们行动的时间十分有限,万一放学以后那个保健老师直接下班走人怎么办?
“我有办法。”二阶堂将折断的笔随手一扔,然后露出阴鸷的笑容,“只要他是老师,就势必要救学生吧?”
“你的意思是?”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二阶堂将笔记本上写满的一张刷得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箱里。
从纸张露出的一角能看到上面写满了相同的句子。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午后,三人神色如常地回到学校,顶着大家的指指点点一直蛰伏到最后一节课。
三岛和四谷一前一后借口身体不适去了保健室,这会儿优幸已经回到课堂,刚好腾出两个床位。尽管身体并没有任何异状,但两个人一个装头疼一个装腹痛,还是在保健室里一直赖到下班时间。
眼见校园里已经逐渐人去楼空,觉得时机成熟的三岛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雾崎老师!二阶堂那家伙想跳楼自杀!”
他将手机抵到雾崎跟前,给他看二阶堂发送的自杀宣告?
“嗯?”
而新来的保健老师此时正跷着大腿翻书磨时间,听到他的话却压根没当回事,满不在乎地将手头的国标舞入门翻到下一页。
“一定是因为今天留言板上全是攻击他的话,尤其是那几条分析帖,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那么多黑锅一起扣过来,谁、谁能受得了?”
三岛假装没看出来发帖人就是雾崎,但他并不担心,只要这位保健老师不想因为发帖惹祸上身,那他就必定会去天台阻止二阶堂自杀。
这就是他们引君入瓮的计划。
雾崎果然上当了。
有三岛和四谷一左一右在前方引导,他根本没有向别人求助的机会,一行人就这样急急忙忙直奔天台。
二阶堂此时正站在防护栏外,暗中抓紧身后的铁丝网,但嘴里却一个劲地警告雾崎他们不要过来,为了避免刺激他的情绪,雾崎不得不放慢步伐靠近,一边放轻声调安抚,一边小心跨过防护栏,试图伸手拉住对方。
眼看他就要顺利得手,二阶堂却突然一把将他甩开,紧接着便反手一推。
毫无防备的雾崎顿时脚下一空,身体随即摔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
三岛和四谷谁也不敢往下看,只顾七手八脚地将同伴拽回来。
二阶堂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也许相同的事情只要经历过一次就能产生免疫力,原来习惯了以后,杀人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按照中午的计划,三个人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学校。
在确定四下无人以后,被撇在地上的尸体才终于动了动脖子。
“走了?”
变成等身大小的泰迦贴着地面,在雾崎下坠的时候他及时出现将人接住,作为肉垫完美缓解了着地时的冲击力。
“你怎么来了?”
雾崎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泰迦怀里,其实就算他当真从楼上摔下来也不会伤筋动骨,没想到自家的小朋友会中途插手。
“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摔吧?”
回得理所当然。
数字三人组的手机今早就已经被美利花劫持了,他们收到的一应消息都会毫无保留的同步到雾崎的手机上,中午神秘人发送的内容自然也不例外。数字三人组虽然盘算了很多,可惜百密一疏,未曾料到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就在雾崎的掌握之中。
“原来阿良是被人推下楼的。”
泰迦说道,结合之前数字三人组收到的威胁信息不难做出这个判断。
“以这个高度来看,人类能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雾崎也跟着说。
可惜那位神秘人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被美利花追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是那三个家伙下的手啊……”
“等明天他们来到学校,却发现应该早就坠楼而死的我又出现在教室外,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雾崎对明天的交锋非常期待,那几个小鬼头一定会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吧。
“赶紧起来吧,待会儿万一有人经过可就穿帮了。”
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泰迦好心提醒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学校保安在例行巡逻。
但雾崎并没有如他期望的那样移步到暗处,一直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才勉为其难伸手打了个响指——一道蓝色传送门应声浮现在身体下方,两人蹭的一下便瞬间转移到保健室,下一秒,泰迦的后背便撞上软绵绵的床垫,病床中间果断陷了下去。
手臂下意识地搂得更紧。
“你绝对是故意等人来吧?”
泰迦扁扁嘴。
“不想让人看见的话,方法多的是,这就紧张到心脏怦怦乱跳了?”
雾崎坏笑着撩开刘海,手指绕着泰迦的彩色计时器来回画圈圈,大了不止一号的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半边肩头。
“普通人类又看不到我。”
泰迦已经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了。
“那又是为什么?难道说……其实你对人类形态也会有感觉?”
雾崎屈身伏向胸口上,嘴边还咬着几丝碎发,就这样一边用带笑的眉眼看人,一边让唇线沿着蓝色肩甲的边缘轻轻蹭过。年轻的奥特战士哪里经得住这样撩拨。管他哪个形态,不都是同一个人吗?少年人心思单纯又是个行动派,干脆就着发热的脸直接埋进白大褂里,照着脖子和胸口一通猛吸,然后不管不顾地重新搂紧怀里的细腰,仰头亲了上去。
刚才还亮着灯的保健室也跟着暗了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