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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李】温水煮青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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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李】温水煮青蛙5


被调往汉东省的任命还没有正式下达的时候,组织部就已经跟沙瑞金谈过话了,期间还很隐晦的提点了几句,示意汉东省的情况很复杂,他这一去肩上的担子很重,然后给他留了几天时间做准备,把手头的工作尽快交接好。 

沙瑞金表面上不动声色,一点消息都没有往外透露,但私底下已经开始谋划起来,明知要闯的是龙潭虎穴,岂有不未雨绸缪的道理。汉东省曾经是赵立春的地盘,几位有望冲击省长位置的有力人物或多或少都和他有所关联。沙瑞金在汉东没有根基,这就意味着他无法采用过于强势的手段,要想打破现有的政治格局,他需要先做一根楔子扎进这块钢板里。 

沙瑞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田国富,他们俩以后曾经搭过班子,后来田国富被调往汉东在林城工作,一干就是好多年,对汉东的情况非常熟悉。

但是,只有这根楔子还远远不够。

唯有反腐,才是真正能够撬动汉东官场的利剑。

最高检那边也事先透了信,这次他们要处理的案子牵扯到京州市副市长,他和某部委的处长之间存在巨额的利益输送,希望汉东省委方面能够积极配合。 

在沙瑞金的授意下,白秘书在跟汉东省委秘书处接洽的时候,故意将抵达的时间往后延了延。沙瑞金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抵达京州,而来接机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上任的纪委书记田国富。 

“听说京州有个非常有名的夜市街,我一直想去见识见识,之前看美食节目介绍了好几家特色大排档,现在时令菜已经出了,要不咱俩趁休息一起去尝尝鲜?” 

沙瑞金是和白秘书一起来的,身上除了一个公文包其他什么都没带,家里那些东西已经让省委秘书处派来的人打包了,他们会负责送到省委一号院。 

 

田国富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笑道:“依我看,尝鲜是假,借吃饭这个由头搞微服私访才是真吧?” 

“我刚到汉东,总得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嘛。” 

“也好,那今天我做东,就当是帮你接风洗尘了。”

“那我可得多吃点。”

 

两人一拍即合。

 

这次出来田国富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两个人打车去了夜市街。

一路下来走走逛逛,正经饭菜还没吃,汉东的特色小吃倒是尝了个七七八八,沿途田国富还充当了一回讲解员,把夜市街的情况好好介绍了一番。这个京州夜市其实是李达康创新城市管理模式的成果,亲身体验一下果然比单纯听报告来得生动,沙瑞金收获颇丰,他来之前只听说李达康曾经担任过赵立春的秘书,没想到这一行能发掘出这么一个擅长搞经济的改革大将,如果这种管理模式可以借鉴,以后完全可以在汉东省全面推广。

等一行人走累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沙瑞金挑了一处吃夜宵的大排档,叫了几样小菜几瓶啤酒,三人便挑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说是吃饭时间不谈公事,但聊着聊着,话题还是不知不觉转到了汉东省的几位要员身上,比如高育良如何从三尺讲台走上从政的道路,祁同伟怎样惊天一跪攀上梁家就此发迹,李达康和妻子欧阳菁已经分居多年早晚要离婚云云。 

正八卦着,隔壁卖小龙虾的店里却突然传来阵阵叫骂,中间还夹杂着碗筷落地的响声。沙瑞金朝白秘书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悄默声地就挤进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 

 

原来隔壁店里两桌客人正在吵架。

一边是这家店的老板,看着就是个老实人,他身边还躲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应该是店里的服务员,而另一边则是四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店里客人不多,而那几个社会青年突然闯进来,硬说他们刚才在店里吃饭,把包落在店里了,里面放了好几千块钱,现在座位上找不到包,肯定是老板或者服务员偷偷拿走了。

几个人堵在门口,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经这么一闹,店里的生意肯定没法做了。好在服务员还算机灵,偷偷地报了警,但社会青年一点也不怵,几个人往桌上一坐,就等着警察过来。

沙瑞金一听事情经过就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否则那几个社会青年不会表现得如此有恃无恐。店里多半没装监控探头,要是店老板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咱们要不要出手管一管?”

田国富探过头来。

 

“急什么,演员还没到齐呢,好戏还在后面。”

沙瑞金又倒了半杯啤酒,看着杯口冒出来的泡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了,刚才在外面我还看到个人。”

白秘书又说。

 

“噢,谁?” 

“是李达康李书记。”

“李达康?”沙瑞金眉梢微微一挑,“他还带了谁?”

“就看到他一个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

按这个点应该已经下班了才对,而从市委到宿舍走这边也明显不顺路,既然如此,京州市的一把手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夜市街里? 

“自打李达康主政京州,每个月总要抽两天在附近的片区里转一转——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微服私访。”田国富解释道,“只要被他发现问题,回头那几个管事的可就惨了,第二天铁定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听说这位达康同志作风相当霸道,下面那些人肯定天天叫苦不迭吧。” 

听了田国富的话,沙瑞金对李达康的作风又有了全新的认识,对他本人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不是,今天怕是又有人要撞到枪口上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前排抢个好位置去。”

沙瑞金要去凑热闹,田国富也想看看李达康会怎么处理,于是掏钱结账,三个人不动声色地混进人群里,只和李达康隔了几个人的距离,一边注意着店里的情况,一边关注着李达康的动向。

没过一会儿,派出所果真派人来了。

带头的那个尖嘴猴腮,是附近派出所的副所长,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年轻警员。四周聚的人多,副所长就装出一副和稀泥的样子把双方当事人都拉进店里说话,几个社会青年一见到来人就殷勤的不得了,开口闭口都是哥,副所长假装不认识他们,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店老板私下调解,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看这阵势,店老板心里顿时了然,怕是今天想不被讹都难了,可几千块毕竟不是小数目,他做点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当然肉疼,只好搓着手求饶,指望多说几句好话对方兴许能少要一些,可找茬人的根本不理睬他,死死咬着数额不肯松口。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达康气得七窍生烟,四周吵吵嚷嚷的听不清,他只好暂且避开人群,掏出手机给市局的赵东来打电话。这大晚上的,他哪能想到即将到任的大老板刚好也在夜市街里,而且就藏在人墙后面偷听他说话呢,直接把粗口爆了出来。 

 

“赵东来!你马上给我来夜市街一趟!你手底下的人正在外面徇私枉法呢?他娘的就、在、我、跟、前!这种害群之马还不清除出队伍你是准备留着过年还是留着下崽啊?人民警察的形象都给这种家伙给败坏的!对,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里你到不了现场,明天就到我办公室请辞吧!”

说到激动处,李达康的手也跟着挥了起来,要是赵东来本人在场,估计能一指头戳上他的脑门。 

“这么小的事就把市局局长叫来,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一旁的白秘书问道。 

 

沙瑞金却不这么认为:“官场上,领导不重视,就甭指望下面的人能多重视,所以归根到底,先得治官才能治人。小题大做不好么?我看挺好的!有时候就得这样,响鼓还得用重锤啊。”

有了李达康撩下的重话,赵东来哪敢怠慢,马上一路鸣着警笛赶到夜市街,店老板还在忙着赔笑呢,市局的政委已经带着人到了,副所长正要打招呼,便被人夹在当中直接拿下,政委黑着脸只说了一句话,接到群众举报,要查一查你身上的问题。副所长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几个社会青年见势不妙便打算逃跑,可一转身就被死死按住。

赵东来没在外面露脸,而是直接找到李达康反省过失。在他手底下做事久了,他也摸到了一点门道,京州市这么多人,客观来说,只靠几个人监督根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但是发现问题不要紧,要紧的是发现问题还不作为,所以这次赵东来的处置极其果断,唯有这样才能将恶劣的影响控制到最低限度。 

 

李达康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出了这茬心情就更糟糕了。

赵东来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着,李达康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就这么一路走到夜市街边上的人工湖。

湖上凉风习习,李达康却完全没有欣赏湖边杨柳依依的兴致,他找了个僻静的空地坐下来,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他说要喝酒,要白的,赵东来就赶紧到隔壁小店里拎了两瓶回来,然后就看到李达康脖子一仰,直接给自己灌了大半瓶。

赵东来猜想达康书记今天肯定遇上事了,可他哪敢当面问啊,更不敢跟着一起喝,只能在旁边守着,免得对方酒后失态,回头影响市里的工作。 

一瓶半下肚,李达康的话匣子也打开了,红着脸开始骂人。

他今天之所以借酒消愁,其实是因为光明峰的项目出了纰漏,两百八十个亿啊!多少人眼红里面的利润,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分杯羹,他拒绝了好几个有后台背景的老板,但他们在这里碰壁,立刻转头托到丁义珍那里,这个丁义珍倒好,让他们换个名头顶着别的名头参与进来,暗地里跟他这个一把手对着干。事情传到李达康耳朵里已经晚了,前期的投资已经开始,叫这些投资商中途撤出谁肯干?丁义珍签好的合同总不能不认账吧?李达康倒是想,可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能一口气兜住这么大的场子?

如此一来,一下子就将他逼到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李达康心里愁的要命,只能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闷酒。

赵东来见他越喝越多,正想劝几句,却突然发觉背后好像有视线投来,他立刻警惕地回过头,而对面的三个人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也不再躲躲藏藏了,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

赵东来不认识沙瑞金和白秘书,但田国富还是认识的,当下就对前面两位的身份起了疑心。他自认还挺有眼力,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身势不凡,说话便审慎起来。 

 

“田书记,这是——”

田国富忙按了按手,赵东来立刻不敢出声了。 

沙瑞金也冲这位京州市局的局长颔首笑了笑,接着便绕过他和倒在地上的酒瓶坐到李达康身边。 

“既然光明峰的事情弄得你焦头烂额,要不就算了,何必得罪那么多人?”

他如此问道。

 

李达康醉得不轻,完全没注意身边换了个人,只觉得这个声音沉稳有力,听着十分舒服,没来由地就听进耳朵里。

“身在官场那么多年了,得罪的人多了去,还怕多得罪一个么?”他嘿嘿笑了起来,坦荡极了,还反问,“别人我兴许管不了,但管我自己总行吧?说得好像你能管似的。” 

“说不定我真能管呢?” 

“你以为你是省委书记啊?” 

“没错,我就是。” 

沙瑞金的口气突然严肃起来。 

站在后面的赵东来顿觉后怕,得亏他今天处置得当,否则不仅达康书记饶不了他,还得惹恼新来的大老板,能让田国富陪着的还能是谁,可不是刚空降汉东省的沙书记吗?

只有喝醉的李达康完全没把这番话当回事,嘟囔着你就胡说八道吧,接着就朝旁边推了一把,他手底下没轻没重,差点重心一歪把自己从台阶上带下去,前面的人工湖虽然挖的不深,但掉下去也够他喝一壶的,得亏沙瑞金眼明手快,一把拽住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李达康哪里知道这些,手迷迷糊糊地圈上沙瑞金的腰,接着脑袋就挨上了结实的胸肌,权当那是家里的硬板床。 

“那万一我也想从项目里捞点好处,你给不给面子?”

沙瑞金拍怕他的肩膀。 

“你要是敢这么来……就、就是臭不要脸的王八蛋!”李达康气吼吼地抬头,迷瞪着眼,“老子第一个不服!” 

“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穿就穿,又、又不是没穿过!大不了再把我丢山沟的小县城里,要、要是干不出点成绩,老子自己把自己给革、革咯!”

嘴上酣畅淋漓地骂完,李达康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手脚也跟着软下来,靠着沙瑞金的肩头呼呼睡了过去。 

“这个李达康啊——”田国富叹了口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这样。” 

“都说酒后吐真言,我原本想从他嘴里套话,没想到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有了今天这番对话,让沙瑞金对李达康又多了几分好感。这人爱惜羽毛,所以选择了官场上最难走的一条路,想出淤泥而不染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人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实属不易,让人不禁为他的坚持所动容。 

见李达康手脚并用挂在沙瑞金身上,赵东来连忙上前要搭把手,可惜他没能捞到半点表现的机会,因为沙瑞金当过兵,又一向坚持锻炼,只换了个手势就轻轻松松把李达康整个抱了起来。

“赵局长。”

沙瑞金就算手里抱了个人,步子也依旧稳当。 

“是。”

赵东来立刻站直了。 

“已经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待会儿我送达康同志回市委宿舍就行,他要是明天问起来,就说是你送的。”

“是,明白。”

“对了,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别让达康书记知道。”

赵东来赶紧连连点头。

再之后,沙瑞金正式走马上任,一一六事件爆发,陈海出事,侯亮平被调来京州担任反贪局局长。李达康一路磕磕绊绊披荆斩棘,终于解决了丁义珍留下的烂摊子,也成功经受住了这场反贪风暴的洗涤。

虽然对李达康的做事风格颇有微词,但田国富还是很乐于看到这员经济干将能够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沙瑞金显然对李达康也相当倚重,几次跟田国富开玩笑说,李达康能洁身自好,又是个敢怼天怼地的暴脾气,不去纪委搞监督真是可惜,但好钢还是得用在刀刃上,李达康脾气是急了些,但他有格局有气魄,用好了就是一位闯将。

这年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每每思及,田国富都不由得感慨,沙瑞金果真是惜才。 

直到之后的某一天。

田国富晚上睡不着去阳台抽烟,低头刚好看到前面一号院的客厅还亮着灯,隔着拉了一半的窗帘能看到沙瑞金正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李达康也在,关了电视拿着毯子走过来。这才想起沙瑞金好像今天提过,要请李达康到家里吃顿便饭。 

再之后,李达康也挤上沙发,连自己带沙瑞金一起裹进毯子里,沙瑞金明明被弄醒了却故意在装睡,不动声色地把手环上李达康的腰。 

直到这时,田国富才终于明白过来,沙瑞金惜的不仅是才,怕也是心疼那人的孤独,惜他身上的拼劲,还有那颗拳拳之心。

当然,此时的田国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过上鸡飞狗跳满是狗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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